第66章心思剔透的薛寶釵
水溶瞧著垂眸的薛寶釵笑而不語,端起幾案上的香茗安然的呷著,心中開始計較起來。
薛寶釵容貌豐美,殊為不錯,值得水溶費些心力。
心中思慮片刻,水溶放下茶盞,清聲道:“那尊白玉觀音本王收下了,其餘的你們帶回去吧!”
既然看中寶釵,水溶的做法就相應的有所變化,那禮單雖貴重,但也不是非要不可,左右把人收進府裡來,東西還能少了不成。
不過既然是賠罪,還是得收下一些東西,那白玉觀音就不錯,正巧北靜太妃喜愛禮佛,乾脆借花獻佛,就當是兒媳孝敬婆婆了。
薛寶釵聞言心中微頓,禮單退了回來,但是收了白玉觀音,其意也就是接納了賠罪,這不由的讓寶釵心下稍緩,思慮片刻,福身道:“王爺,禮既送出,豈有退還之禮,這不過是薛家的一點心意,還望王爺收下。”
水溶聞言目光瞧了眼薛寶釵,原著中寶釵就是個四麵來風、八麵玲瓏之人,在賈家居住的時日裡備受府裡人的讚譽,由此可知寶釵善於人情世故。
隻是不得不說,古人早熟的確不同凡響,眼下寶釵不過豆蔻年華便有此等心思,殊為難得。
細想也是,薛家雖是皇商,但那也是商賈之家,其父早逝,孤兒寡母的相依為命,一並操持整個薛家,不學會人情世故怎能安存?
就如同這回的賠罪禮一樣,水溶可以不收,但是薛家不能不送,賠罪的態度得擺出來。
“心意本王領了,禮就拿回去吧!”
水溶計較片刻,還是覺得不收禮,小家子氣的不好,他的目標也不是這些俗物。
寶釵見水溶堅持,旋即複不在言,而是小心的問道:“那民女兄長”
既然心意收下了,薛蟠的事情應該就能解決了,這才是薛家前來賠罪的目的。
水溶聞言並未回答,目光瞥了一眼侍立在旁的丫頭,其一張芙蓉秀臉,唇若點櫻,眉如墨畫,其眉心中那一米粒大小的一點胭脂記更是平添幾許嫵媚妖嬈。
怪道薛蟠鬼迷心竅,為此不惜打死人,就這般品格,確實難得。
沉吟一聲,水溶麵色端正,語氣有些問責道:“薛蟠強買的那個婢女呢?”
薛姨媽原本見事情一切順利,心中欣喜難耐,這聽見水溶問責的語氣,心下又忐忑起來,需知自家兒子為了那個婢女可是打死了人,眼下王爺談及此處,莫不是不肯放過那孽障,打算秋後算賬?
隻是薛姨媽擔心也無用,昨兒個得知此事,她便千叮嚀萬囑咐香菱不要胡言亂語,隻要不碎嘴,應當不會出差錯。
寶釵自然也知曉其中個細,當下將一旁垂著螓首的丫頭拉了過來,恭敬道:“這是民女兄長買來的婢女,名喚香菱。”
香菱本性怯弱,眼見高高在上的王爺,不由的身軀微顫,忙雙膝跪地,扣安道:“奴婢香菱,拜見王爺。”
聲音如涓涓細流,吳儂軟語的,甚是甜美嬌柔,尤其是因為不知所措,帶著些許顫音,有些.想入非非。
水溶輕咳一聲,雙眸打量著香菱,穿著黑紅的背心,腰圍粉色汗巾,倒不像是丫鬟的裝扮,看來是按照姨娘的位份對待。
“香菱是吧,聽說薛蟠為了強買於你打死了人,事實如何,你且一一道來,若是有什麼委屈,本王自會替?做主。”
水溶神色端正,詢問起薛蟠強買一事,頗有些要當青天大老爺的作派。
一聽這話,薛姨媽以及薛寶釵心中都提了起來,目光不由的看向跪在地上的香菱,但凡香菱說錯一句話,怕是薛蟠沒好日子過。
香菱聞言身子一頓,顫聲的解釋起來,其大抵就是拐子做兩頭買賣,薛蟠與馮淵兩人起了衝突,而馮淵本身有疾病,並不是薛蟠打死,賠了些燒埋銀子也就了事了。
水溶聞言心中毫無波瀾,似香菱所言,其中半真半假,若是不知其中隱情,怕是難分真假。
這也就體現出薛家的聰明,薛蟠之案公文都記錄在案,寶釵選秀也因此落了選,這事瞞也瞞不住,知曉北靜王府問明此事,不好過多遮掩,隻需遮掩住最為致命的關鍵即可。
輕敲幾下幾案,水溶不予回應,反而偏眸對著瓔珞問道:“瓔珞,瞧這丫頭,是不是與可卿品貌相似?”
一旁的瓔珞目光打量著香菱,點頭道:“王爺,是呢,先前奴婢就覺著她與秦姑娘有七八分像,該不是秦姑娘的妹妹吧!”
水溶聞言撇了一眼瓔珞,不論是否有心,這小浪蹄子很聰慧啊!
寶釵雖不知什麼秦姑娘,心中揣測應當是王爺侍妾之類的,若不是如此,外姓豈能待在王府?
王爺岔開話題,斷不是空穴來風,思及此處,寶釵雙眸不由的一亮,心下也有了主意,清聲道:“香菱也是個苦命的人兒,能與秦姑娘相似,亦是她的造化,既是投緣,索性讓香菱去侍奉秦姑娘,也是一樁美事。”
水溶聞言抬眸瞧著薛寶釵,心中不由讚歎寶釵之聰慧,他隻是稍稍提及,寶釵便瞬間明悟,虧他還打算弄出個失散姊妹的話本,以此名正言順的將香菱要來,眼下省了不少功夫。
對於眼前的明白人,水溶不需多言,故而並未應下寶釵的建議,轉而說道:“薛蟠的事情,本王不予追究,你們薛家自去順天府領人。”
好處收下了,再拘著人就沒道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