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溶見狀心中蔚然,大丫鬟的例份,那就是水溶的屋裡人,且又是得了北靜太妃的認可,其地位就與眾不同,府上沒哪個人敢小覷於她。
榮國公府,梨香院。
屋內桌案上,擺滿了珍饈美食,薛蟠大大咧咧的坐在錦凳上,顧不上儀態,提著美味的鴨腿就啃,宛若一副餓死鬼投胎。
見此情形,薛姨媽滿是憐惜之情,忙說道:“慢點,沒人與你搶。”
薛蟠擼起袖袍擦了擦嘴,抱怨道:“媽,你是不知道,那牢裡的東西一股子餿味,哪裡是人吃的,我都快餓死了。”
牢裡條件相對於貴公子來說本來就不是人待的,而水溶又提前打過招呼,根本就沒有特殊對待,這讓薛蟠度日如年,好不容易放了回來,可不得進補。
薛姨媽聞言輕歎一聲,有些很鐵不成鋼的罵道:“你還有臉說,上京的時候就提醒你不要惹是生非,非得鬨出亂子來。”
說起這事來,薛蟠就一肚子火氣,啐罵道:“誰知道那歪了心的東西這麼小心眼。”
一聽薛蟠罵起了王爺,薛姨媽麵色一白,趕緊罵道:“那可是北靜郡王,容得了你這孽障胡沁。”
薛蟠聞言麵色一驚,他是猜到對方身份尊貴,可沒想到對方居然是王爺,馮兄弟也太不仗義了,居然都不告訴他。
知曉對方的身份,薛蟠麵色有些悻悻然,低頭吃著東西也不在罵罵咧咧了。
薛姨媽見狀伸手敲打了薛蟠的大腦袋,心中忍不住傷懷起來,哭罵道:“你這個不省心的孽障,以後安分些,若是有個好歹,你讓我和你妹妹去指望哪個?”
孤妹寡母的,要是薛蟠沒了,指不定被人作踐成什麼樣。
薛蟠為人雖然混賬,但是對其母親卻是上心的很,眼見薛姨媽哭訴起來,忙安慰道:“媽,你彆哭了,以後我不會諢鬨了。”
一旁的薛寶釵聞言不以為意,自家哥哥什麼秉性她能不知道,每回鬨出事來都是認錯,可就是不改,偏偏自家媽每回都信以為真。
歎了一口氣,寶釵杏眸微轉,詢問道:“哥,你是怎麼得罪王爺了?”
薛蟠聞言嘴角微抽,馮紫英雖然沒有指明其身份,但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不要宣揚,眼下既然知曉對方的身份,那就更不敢胡言。
而且這種事情怎麼好讓他開口,總不能說是因為他“見色起意”。
念及此處,薛蟠眼珠子骨碌一轉,含糊不清的說道:“沒什麼,就是口角不對付。”
寶釵聞言心下疑惑,雖與北靜郡王僅僅匆匆一見,但從其身涵養來說,貌似不是這般小肚雞腸之人,看來其中定然有隱情。
不過薛蟠既然不說,寶釵亦不好多問,隻是思及王爺,玉頰不由微醺,也不知王爺其意為何,究竟是不是瞧上了她,若是瞧上了,為何一言不發,可若是沒瞧上,又為何多此一言?
知女莫若母,薛姨媽自寶釵詢問起北靜郡王的事情,心下就已然明了,對於北靜郡王的事情,她比寶釵還要上心,瞧王爺那番言語,顯然是瞧中了自家女兒。
思及此處,薛姨媽心中又有些懊悔,先前有意寶玉,說了些“金玉良緣”的說法,此時就顯的不合時宜了。
好在隻是如玩笑話一般,想必不會礙事。
一頓酒足飯飽之後,薛蟠滿意的拍了拍肚皮,頗有一副憨態可掬的模樣,讓薛姨媽不由一笑。
“媽,香菱那死丫頭呢,爺回來了,都不知道迎接,壞了心的死蹄子。”
自打回來,薛蟠就沒瞧見香菱的身影,當時並未在意,此時酒足飯飽,所謂飽暖思那啥,就注意起香菱來了。
薛姨媽聞言麵色一怔,她可是知道薛蟠對香菱甚為喜歡,要不然也不會打死人,隻是現在人都送去了北靜王府,要也要不回來。
沉吟一聲,薛姨媽開口道:“香菱送去北靜王府了。”
“啊,什麼?”薛蟠聞言大驚失色,香菱被送去北靜王府那還能要得回來?開什麼頑笑,那香菱他可是一直惦記著。
眼見薛蟠又要諢鬨起來,寶釵出言道:“王爺知曉香菱的事情,要為其做主,哥哥若不想被怪罪,再去那大獄受苦,還是消停些為好。”
正在氣頭上的薛蟠聞言想起這段時日在大獄吃的苦,頓時停了下來,那大獄可不是人待的地方。
見薛蟠停了下來,薛姨媽心下一緩,眼下薛蟠可不能再鬨騰了,於是薛姨媽好生安撫道:“蟠兒,左右就是一個丫鬟,你要是喜歡,趕明兒再去采買幾個襯心的與你。”
薛蟠聞言心中不以為意,什麼丫鬟能比的上香菱,要不是自家媽拘著,那蹄子早就成了自個的形狀,現在倒好,鮮味都沒嘗到就送人了,真是可惜了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