呸,多想什麼呢,無非就是碰巧。
水溶的目光,永康帝自然注意到了,猶記得上回他撞見兩人在遊廊走道的那一幕,心中想著試探一番水溶的回應,於是笑言道:“小十六,雖說朕允?挑選王妃,不過朕覺得到有適合你的女子,不知你可願意。”
水溶聞言一怔,永康帝這是有意賜婚?開什麼頑笑,誰知道其中有什麼牽扯,他可不想沾染?味,況且媳婦還是自個挑為好,這還是永康帝早就應允之事。
念及此處,水溶拱手道:“皇兄好意,臣弟心領了,隻是臣弟想挑個襯心之人,共度餘生。”
共度餘生,這是想安生的過下半輩子啊!
永康帝嘴角微揚,亦意有所指的說道:“小十六急著推拒,說不準朕給你選的人襯你的心意。”
水溶聞言蹙了蹙眉,瞧永康帝這態度,似乎心中有意,思慮片刻,水溶覺得還是先聽聽永康帝挑的人選,再做打算,起碼先表明自己並無不敬的態度,再挑出毛病婉拒,於是詢問道:“不知皇兄選的是哪家姑娘?”
永康帝眼神瞧向侍立的元春,沉聲道:“這位賈女史如何?”
水溶聞言瞳孔微縮,讓他娶賈元春,開什麼頑笑,猶記得上回僅僅是與賈元春在廊道上說兩句話就被敲打一番,現今怎麼可能主動賜婚。
難不成是因為他要收薛家之女,故而引起永康帝的疑心?
心中計較片刻,水溶猜想大抵如此,要不然永康帝不會如此反常,隻是現今的薛家不過是皇商,何至於如此,當真是疑心過重。
此時不光是水溶震驚,便是賈元春亦是錯愕不已,她隻是來此傳皇祖妃的話,怎麼忽然間就把她指婚了?
不由地,賈元春目光瞄向水溶,高挑秀雅、麵如冠玉,一時之間,元春心中不由的想起那回不正經的秋風,手兒攥了攥手中的石榴花繡帕,垂眸不語。
永康帝瞧見水溶的神情,分明的嘴角翹起,他知道水溶知曉其中深意,這反應他甚是滿意,故而眼神逐漸戲謔起來,再度詢問道:“小十六,賈女史可有不妥之處?”
水溶回過神來,心中明白這是永康帝的試探,賈家的出身絕不能提,於是水溶避重就輕道:“皇兄切莫開頑笑,這位賈女史年歲比臣弟大上許多,哪裡就合適了。”
永康帝不以為意,淡然道:“你今年十六了吧,賈女史好像也就比你大四歲而已,不妨事,況且大些也好,方便照料於你。”
大乾朝“老妻少夫”的是件平常事,就如同永康帝所言,年歲大些也能更好的照料,當時這風氣還甚為風靡,隻是近些年大抵都喜歡年輕有活力的姑娘,故而“老妻少夫”便少了許多,但也不是沒有。
水溶聞言蹙了蹙眉,繼續避重就輕道:“賈女史過於豐腴,臣弟甚是不喜。”
大乾朝以“纖細”為美,講究隨風擺柳,以元春的身姿而言,確實有些豐腴,不符合當代人的審美觀。
不過水溶覺得元春是那種體態豐滿,容貌豐腴,正適合,但是他是在挑刺,自然不會直言。
永康帝自然知曉這是水溶的推脫之言,能進宮做女史,甚至於是有意讓其伴於王駕的人豈能差了去,於是永康帝清聲道:“也不差吧,朕瞧著頗有楊妃之美。”
水溶聞言不由挑了挑眉,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有些過了,隻是對方是皇帝,水溶隻好再尋借口道:“怕是臣弟母親心有不喜。”
永康帝聞言心中不覺好笑,先是年歲,再是身形,現在又是父母之命,看來水溶的確是不想與榮國公府扯上乾係,其態度甚是讓他滿意,於是擺手道:“無妨,朕會賜婚,北靜太妃亦不會多言”
父母之命再大,那也大不過君父。
此時水溶徹底無語,這永康帝試探上癮了?念及此處,水溶索性不管不顧,違心道:“在臣弟看來,賈女史“貌醜不嫵媚”,臣弟甚是反感,還請皇兄明鑒。”
永康帝聞言神情錯愕,瞧著元春雅俗的玉容不由的笑了起來,這水溶還當真敢說,閉著眼睛都不至於說出此話來。
侍立的元春聽著北靜郡王的話心下戚戚然,年歲大那就是人老珠黃,過於豐腴那就是胖,“貌醜不嫵媚”那就是醜,簡而言之就是又老又胖又醜。
思及此處,賈元春杏眸瑩潤,心中不覺委屈,即便不喜自己,但又何至於如此羞辱。
水溶見狀麵色如常,心下卻是不好意思起來,當著天子的麵前羞辱一個女兒家,確實有些過了,若是心靈脆弱的,怕是覺著無顏見人,要尋短見去。
但是沒辦法,要怪就怪你未來的老公今兒個發癲。
“夫過妾還”,細想一番,水溶心下又緩和過來。
永康帝目光打量著水溶,對於其嚴詞拒絕,心下愈發滿意,思忖片刻,拍板道:“小十六,此事朕做主了,朕會下旨為你與賈女史賜婚。”
水溶聞言心中驚愕,下旨賜婚,這不是天子的試探嗎,本以為嚴詞拒絕就相安無事,怎麼就賜婚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