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畫杏眸微轉,瞧著麵容帶笑的王夫人,清聲道:“太太,表.甄家與北靜王府沾親帶故的,前兒個時段我還在王府裡住過一段時日,對於王府的情況倒是知曉一二,王府裡有個侍妾,甚是得王爺喜愛,甚至有立其為王妃的打算,這事太太還是讓元春姐姐上點心為好,可彆鬨出事兒來。”
王夫人聞言麵色一怔,麵上笑意全無,王府裡有侍妾,她可沒聽說過,而且還想著立她為王妃,這就更不清楚,至於甄畫口中說的事兒,不就是提示寵妾滅妻?
“真有此事?”王夫人不敢相信,於是確認起來。
甄畫見狀心中舒緩許多,讓你得意,再得意看看。
緩了一口氣,甄畫雙眸看向麵色平靜的元春,輕聲道:“這事元春姐姐也知道,太太若是不信,不妨問問元春姐姐。”
王夫人聞言目光看向元春,沒想到元春也知曉此事,可為何卻從未聽她說過,念及此處,王夫人不由蹙眉問道:“大丫頭,可有此事?”
元春若有所思的瞧了眼甄畫,心中大抵明了,不過也不多言,王爺有侍妾是正常之事,不光此事她沒有言明,便是王爺嫌棄於她的事情她也沒有多言,所謂報喜不報憂,大抵便是如此。
眼下甄畫提及此事,元春也沒有隱瞞的必要,於是頷首道:“母親,女兒是聽說王爺府裡有一位姓秦的姑娘,頗受王爺寵愛。”
賈珍端著茶盞的手一頓,心下戚戚然,這頗受寵愛,定然是變了形狀,不知為何,心中絞痛難耐。
王夫人聽後麵色一白,沒想到還真有一位侍妾,這般說來,甄家女兒說的十有八九沒錯,開什麼頑笑,她家大丫頭可是未來的郡王妃,什麼狗屁妾室,妄想寵妾滅妻,簡直是做夢。
賈母渾濁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看著甄畫,心中亦是有所得,沉吟一聲,出言讚歎道:“這是二丫頭吧,出落的跟朵花兒似的,也不知道哪家有福氣。”
王夫人本欲多詢問幾句關於王府的情況,可見賈母出言,隻好忍了下來,待事情結束,再多問問情形為好。
甄家娘子本來為自家女兒多嘴煩惱,聞言眼神一轉,雖說老太妃有與賈家聯姻的意思,但她甄家是女兒家,自然不會明言,若是甄家先開口,反倒是落了下乘,好似他們甄家上趕著一樣,故而必須先由賈家人開口,如今賈母主動提出此事,甄家娘子順勢裝模作樣的歎氣道:“老太太過讚了,我這女兒年歲大了,也是出嫁的時候,為此讓我煩心不少,老太太居住在神京,可知有哪家公子合適?”
緩過來的賈珍手撫著長須,一臉正色道:“犬子也到了娶親的年歲,你覺著犬子如何?”
那秦可卿沒了,眼下這可人的媳婦可不能跑了。
賈母見賈珍插話,臉上笑容一滯,心裡就有些堵得慌,如此直白的話語,虧賈珍說的出口,要知道此事既然老太妃有意,隻要賈家同意,聯姻的事情就出不了意外,而賈珍所言,這不是讓人感覺賈家是貼著求上門的?
不過賈珍到底是東府的人,且又是族長,再加上賈蓉是他的兒子,賈母一時還真不好多言。
甄家娘子愣了愣,顯然也是意外賈珍的直白,不過聽著賈珍的話,甄家娘子的目光不由地看向賈蓉,麵目俊俏、身材細挑、是個美男子,最關鍵的是對方的身份,要知道寧國公府就這麼一個嫡子,日後寧國公府的產業是要落在賈蓉手上的,身份端是不凡。
在甄家看來,賈家能結為姻親的隻有榮國公府與寧國公府的嫡子,榮國公府的賈璉已然娶妻,甄家娘子自然不會多想,剩下的就是這賈蓉了,至於賈家其他爺們,甄家還看不上。
現今這位蓉哥兒雖比不上那位溶哥兒,但已然不錯,配的上她甄家姑娘。
念及此處,甄家娘子笑聲道:“蓉哥兒相貌堂堂,一表人才的,瞧著就讓人喜歡,不愧是賈家的公子哥,我家丫頭要是有這個福分,做夢都要笑醒了去。”
甄畫聞言心裡不由地吐槽起來,要知道先前見過水溶之後,甄家娘子也說過做夢都要笑醒來的話兒,雖然很都是“溶”哥兒,但兩人相差甚大,水溶一副如沐春風的模樣,看著就讓人歡喜,而這賈蓉雖然麵目俊俏,但是卻如女兒一般低眉垂眼的,沒半點男子氣概,且眼神不正,失了君子之風,相比較而言,甄畫更中意北靜王府的那一個。
賈珍聽後輕點頜首道:“如此甚好。”
賈家與甄家聯姻一事就在“你情我願”的情況敲定下來,甄畫全程安坐,容不得她多言,隻是她察覺到這位未來的公公似乎眼神不正,這讓甄畫不由地蹙起眉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