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水溶:這波不虧
“給姐夫請安。”
賈環神情略顯狐疑,可在趙姨娘的“鼓勵”下,向前兩步,雙膝跪地。
眾人麵麵相覷,心中不由擔心起來,一雙雙明眸皆是瞧向探春。
堂中坐著的賈母臉色沉了沉,賈環先前是跟著賈政寶玉一並見過王爺,也正是因為如此,賈母連寶玉都沒招呼,他是個什麼身份的東西,自個湊上來做什麼。
不過因為水溶在場,倒不好發火,賈母隻好壓住怒火。
水溶見此情形神情頗有些愣住了,跪著喊姐夫,這賈環的騷操作還真是感人。
條件允許的話,他還是希望讓探春張著靈動的大眼睛來做。
瞧著探春玉容略顯白皙,水溶也知曉氣氛略顯冷寂,於是拿出個金裸子遞了上去,溫煦道:“環哥兒,不用行此大禮,起來吧!”
賈環聞言起身,一臉笑意的接過金裸子,雙目炯炯有神。
水溶見狀亦不多言,這賈環雖然人模狗樣,可是這言行舉止,實在是難以評價,隻能說品性讓趙姨娘帶歪了去,不見半點世家公子的氣派,頗為表裡不一。
本以為事情已然結束,誰知角落裡的趙姨娘開始作妖,帶著諂媚近前幾步,搭著賈環的肩膀,笑盈盈的說道:“王爺,環兒是三丫頭的胞弟,他們姐弟素來情深的。”
探春聞言麵色蒼白,貝齒緊咬下唇,先前如胭脂般紅唇似乎沒了顏色,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。
趙姨娘點明胞弟是什麼意思,無非就是瞧她被王爺厚待,想著讓賈環露露臉,盼著王爺照顧一二。
按理來說,趙姨娘的想法無可厚非,可也不想想今兒個是大姐姐的初定禮,她隻是個陪嫁媵侍,就算王爺要照料那也是先照料寶玉這個胞弟,如此不合時宜的,頗有喧賓奪主之意,這不是給老太太、二太太、大姐姐心裡添堵了去。
還有賈環眼珠子儘往王爺的錢褡上瞧,真是上不得高台盤,若不是場合不對,非得訓上兩句。
賈母此時麵色也不大好看,不過賈母知曉不能在王爺麵前失了體統,故而隻能壓著怒火,沉聲道:“好了,你先下去。”
這等煩人的東西,眼不見心不煩。
水溶見探春嘴唇都快咬破了,知曉現今的形勢讓探春頗為難堪,你說這趙姨娘也是的,就不能私下尋探春說去,非得在大庭廣眾下讓其難堪。
在這禮教吃人的時代,攤上這麼一個不識禮數的親娘,不得不說,探春這個庶女能在府裡混得開,著實不容易。
既然已經確定探春要進入王府,那也就是自個的女人,自個的女人自個疼,水溶自然不能視若無睹,於是溫聲道:“怪道麵目清秀,原是三妹妹的胞弟。”
水溶“違心”的誇讚賈環一句,護了護探春的體麵,當然也算不上違心,畢竟賈環麵相確實不錯,隻是其品性不敢恭維。
說著,水溶又從錢褡裡麵掏出幾個金裸子遞了過去,笑言道:“環哥兒,都拿去吧!”
賈環眉眼開笑的接了過去,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,對此,水溶不做評價,左右他是在表明態度。
探春見狀心下一緩,靈動的雙眸之中帶著絲絲感動之情,要是水溶因此變了臉色,那今兒個她就成了笑話。
可是咱們趙姨娘是誰,愚昧而不自知,眼見水溶態度溫和,出手又這般大方,其雙眸不由的一亮,笑盈盈的誇道:“王爺這般標致的哥兒,咱們三丫頭真有福氣。”
賈母聞言,麵色已然沉了下來,一雙老眼銳利如刀,稱王爺是標致的哥兒,她算什麼東西,彆說王夫人這個正牌的嶽母不敢輕言,就是她這個國公老夫人都慎之又慎重,她哪來的這底氣,看來這是心飄了,嬌狂的無法無天了。
探春麵色煞白,心中知曉自個這個親娘犯了多大的忌諱,再瞧賈母的神情,心下一狠,挑著英眉啐道:“姨娘這話說誰呢,我就是個近前服侍的,有福氣那也是大姐姐,姨娘吃酒吃多了就安靜些養神罷了。”
水溶聞言默然不語,原本他見賈母神色凜然,想著和和稀泥,誰承想探春居然先發起難來。
這話說的,明確了她與元春的主次,又將趙姨娘的胡言定性為吃酒吃多了,隻要趙姨娘偃旗息鼓,想必事後也不會過於追究,保存自個的體麵的同時,複又間接性的護住趙姨娘。
原著中,探春對生母趙姨娘過於冷漠,不僅言語冷淡,到了鄙薄的程度,更甚至有言:“我隻管認得老爺、太太兩個人,彆人我一概不管。”這種斷絕乾係的話語,極為無情,令其頗受詬病,覺得是隻白眼狼。
不過在水溶卻並不不覺得如此,一來按這個時代的禮法,庶出子女需稱主母為母親,必要時由主母撫養,而隻能稱呼自己生母為姨娘,所以探春跟隨寶玉稱呼王夫人“太太”,非常堅定地稱呼自己生母為“姨娘”是合乎禮法的。
二來趙姨娘的不著調讓丫鬟下人都瞧不起,更彆說是稱為“老鴇窩裡的鳳凰”的探春了,試問誰攤上這麼一個粗鄙不堪的親娘能淡定自若?
正是因為探春的冷心無情,故而在這個封建倫常下保全了自己,那些個滿眼富貴之人也會瞧著她的麵子高看趙姨娘一眼。
若是探春真的無情,那也不會私下與趙姨娘來往,真要唯唯諾諾,不過也是與趙姨娘、賈環母子三人一塊受孤立。
探春的無情,或許其中更多的是對其的怒其不爭。
瞧著探春英眉豎指,頗有一股子女中豪傑的風範,不愧是諢號“玫瑰花”,果真是帶著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