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四章水溶:我自個整頓京營(2 / 2)

北靜王府,前廳。

王子騰自皇城而回便來北靜王府拜訪,此時的王子騰正與水溶說著覲見的事情。

聽見永康帝同意整頓京營,水溶也不意外,從永康帝欲讓王子騰奉旨查邊,他就明白整頓京營勢在必行。

按永康帝之意,王子騰奉旨查邊,京營節度使的位置便空缺,這時候再另指派人員整頓京營防務,安插親信。

然而京營內皆是勳臣,為避免鬨出大事,隻能徐徐圖之。

可眼下整頓京營是受北靜王府之意,永康帝便可置身事外,高坐釣魚台,也就是說,水溶將一切障礙排除,不勞煩永康帝動手。

水溶心中很明白,現今北靜王府已然與賈家結為姻親,其原本群龍無首的賈家舊部皆然依附而來,既然永康帝要整頓京營,水溶就不能袖手旁觀,以免失了人心,於是水溶乾脆自個整頓,一來將京營重新梳理一遍,握有主動權,不至於措手不及,二來就是剔除那些聞風而來之人。

至於說擔心永康帝忌憚,這倒是不用計較,因為即便是永康帝意欲整頓京營,也不可能將所有的勳臣一一拔除,且不說涼人心,便是京營那麼大的攤子,永康帝手中也無人填補,最終還是要任用勳臣,與水溶所做之事並不相悖。

永康帝整頓京營的目的無非就是掌握京營的話語權,不至於讓人拿捏,這一點,水溶已然幫其做到,又何必擔心。

“王爺,聖上已然讓下官全權整頓京營,不知王爺是何打算,還請王爺示下。”

王子騰見水溶默然不語,於是便詢問起來,此時他已然接下整頓京營之事,一旦差事辦砸了,倒黴的還是他。

水溶抬眸看向王子騰,笑著說道:“舅舅戎馬半生,對於軍營的事情比我清楚的多,如何整頓,舅舅不妨先說說你的意思。”

相對而言,王子騰是武將出身,戎馬半生的,其經驗定然是水溶難以企及,故而水溶打算先問問他的意思,再做打算。

王子騰見水溶親近的詢問,心中不禁欣慰,可見王爺並未拿他當外人,這幾聲舅舅,險些讓其迷失了去。

沉吟片刻,王子騰拱手道:“王爺,下官以為,整頓京營無非就是兩點,一則是徹查京營將校吃空額,二則是裁撤老弱兵卒。”

說著,王子騰神色為難起來,歎氣道:“隻是話雖簡單,但實難相辦,京營將校吃空額,若是無都督的許可,下麵的人也不敢胡來,徹查此事,避不可免就會得罪那些都督,而那些老弱兵卒之所以能留在京營,大抵都曾為朝廷立下過汗馬功勞,或是沾親帶故之人,他們依靠著餉銀維持生計,一旦裁撤,一家人難以為計。”

京營之事,王子騰不是沒想過整頓,隻是太過於得罪人,而且一旦那些被裁撤的老弱兵卒被有心人挑撥,恐會在京城街麵鬨事,到那時,他擔待不起。

水溶聞言了然,什麼都督許可,怕是他們吃的兵血最多。

手指輕敲幾案,沉吟片刻後,水溶開口道:“舅舅的意思我明白,這樣吧,京營徹查吃空額之事,勞煩舅舅帶著北靜王府的令牌事先與那些都督言明,若是將吃空額所得上繳,既往不咎,若是冥頑不靈,舅舅是武將,應當知曉軍法,也不需我直言了吧!”

王爺麵容溫煦,可說出的話卻是陰寒無比,所謂軍法無情,王爺的意思很簡單,那些都督們聽話即可,不聽話的話那就一並收拾了去。

而拿著北靜王府的令牌,那就代表北靜王府的態度,那些都督們不會給王家麵子,但是北靜王府的麵子不得不給,除非他們想得罪北靜王府。

思及此處,王子騰沉聲應道:“下官明白。”

水溶瞧見王子騰的神情就明白他聽懂了自己的話,這些個勳臣之所以令永康帝忌憚,無非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,可是這一點對於北靜王府並無過大的限製,因為北靜王府本就是勳臣,簡而言之就是勳臣內部的爭鬥,加之北靜王府與賈家聯姻,京營將士或多或少認同北靜王府的旗號,其中乾係不大。

而且水溶也想試試他這個賈家女婿到底有多少威信,去枝留乾的,隻要保有一定的話語權,已然足夠。

旋即水溶繼續說道:“那些吃空額的將校們,除卻上繳吃空額所得,嗯.裁撤的裁撤,能留用的也就留用,舅舅視情況而定。”

那些都督們,水溶還是給予一定的特權,好歹留些讓他們下台的體麵,不能趕儘殺絕,而官職稍低之人,視情況而定,總而言之,必須空下一些職位,也好讓永康帝填補。

王子騰聞言輕輕頜首,視情況而定,這也就給了他很大的權限。

水溶倒不在意,繼續說道:“那些老弱兵卒,多發一些銀兩妥善安置,所需銀兩便從那些上繳的的銀兩中扣取。”

老弱兵卒,他們所求的無非就是生計問題,念在其有功於朝廷,發放一筆安置費即可,這就與退伍老兵的安置費一個道理,反正銀子也不需朝廷出,不至於節儉。

王子騰頷首應下,發放了安置費,那些老弱兵卒也不至於鬨事,就是極個彆的,那也翻不出水花,隻是

沉吟一聲,王子騰小心道:“王爺,需不需要稟明聖上。”

整頓京營無可厚非,隻是這上繳吃空額所得以及發放安置費的事情已然越權,若是不向天子稟明,怕是留有後患。

水溶明白王子騰的顧忌,然而卻並不在意,笑言道:“舅舅放心去乾便是,陛下既然將京營整頓之事全權由舅舅負責,那也就代表了陛下之意,不會有事。”

對於永康帝而言,整頓京營的過程不重要,重要的是結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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