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溶聞言挑了挑眉,“金釧兒”?莫不是原著中跳井自儘的金釧兒?
對於元春身邊的丫鬟,他目前知曉的也就是抱琴一人,其容貌清麗,豐潤的臉蛋兒與元春相仿,倒不愧是主仆。
而其他人,水溶並不清楚,先前他也瞧見屋外侍立的幾個丫鬟,不過天色已黑,水溶也並未過多關注,故而也不清楚她們的容貌,自然也就不知道當中有那位烈婢金釧兒了。
且不由水溶多想,抱琴便領著三個丫鬟走了進來,隻見那三個丫鬟年歲不一,其一字並肩的站成一列。
一般而言,貴族小姐身邊的丫鬟有貼身大丫鬟、房中丫鬟、粗使丫鬟,人數大抵也就是六個到八個,眼下元春作為北靜王妃,身邊有四個丫鬟也不算多。
“奴婢金釧兒、奴婢玉釧兒、奴婢晴雯見過王爺。”
三人齊齊行禮,嬌俏的聲音起伏不定。
水溶原本聽見“金釧兒”之名就有些疑惑,可是聽見晴雯的名頭就更加詫異起來。
不由的,水溶目光打量著晴雯,模樣約摸著十二三歲,梳著雙髻垂於耳後,外罩一件玄色底子緋紅點狀紋樣緞麵比甲,裡邊穿著鑲雪青窄邊桃紅方口立領偏襟襖子,下身是一件玫紅長裙,靈巧的腰上彆著一條嫣紅繡花汗巾,打扮的頗為靚麗。
其長著一張水蔥般俏麗的臉,櫻桃小嘴挺翹鼻,顯的精致可愛,尤其是雙眸宛如桃花瓣,眼角彎彎,眼珠水潤黑亮,似乎從中傳出絲絲電光,電力十足。
紅樓夢世界的晴雯,且是屬於賈家的丫鬟,其眉眼間也像黛玉,沒差了,就是那個勇晴雯。
元春見水溶目光打量著晴雯,心中微動,試探道:“夫君,晴雯年歲雖小,但口齒伶俐,針線活尤好,要不然讓她去夫君身邊伺候?”
水溶聞言抬眸瞧了眼元春,針線活什麼的倒是其次,他比較喜歡口齒伶俐的。
眼下這妻子做的,還真是賢良淑德。
不過對於一個合格的丈夫而言,彆說此時水溶隻是好奇晴雯的名聲,便是心有異樣,他也不會表現出來,於是笑言道:“娘子,你不覺著這丫頭眉眼間有些像那位林妹妹,一時間我還奇怪林妹妹怎麼成了丫鬟呢!”
晴為黛影,晴雯眉眼兒像林黛玉,原著中皆有記載。
晴雯聞言輕挑眉頭,轉而垂眸不語。
然而水溶不解釋還好,一解釋反倒讓元春心中疑惑起來,夫君似乎對那位林妹妹印象深刻。
元春神色不變,輕輕頜首道:“晴雯眉眼確實有些像那位林妹妹。”
水溶並未在意,隨口問道:“嶽母怎會派個小丫頭伺候?“
金釧兒與玉釧兒兩姐妹是王夫人身邊的丫鬟,給了元春不足為奇,隻是晴雯不應該是寶玉身邊的丫鬟嗎,怎麼到了元春身邊?
元春解釋道:“晴雯這丫頭不是母親那兒的,是妾身出宮那日,妾身娘家的嬤嬤送給妾身的。”
水溶聞言心中恍然,那嬤嬤指定就是賴嬤嬤了,這元春剛出宮,賴嬤嬤便送晴雯,倒是趕巧了去。
搖頭不語,水溶目光瞧向金釧兒,身著淡紫色比甲,配著天青色襖子的丫鬟,一張鴨蛋臉倒是漂亮,皮膚白皙,光潤膩滑的完全不像一個丫鬟,眼角弧度圓潤,雙眸長度適中,典型的杏眼,整體瞧著不錯。
至於玉釧兒,容貌倒是與金釧兒有六七分相似,頗有些青春版的金釧兒模樣,這就是姐妹花了。
思忖片刻,水溶隨口道:“娘子看著安排吧!”
關於讓誰到自個身邊做端茶送水的事兒,水溶也不在意,左右就讓元春做主。
元春聞言倒也不再多言,隻是眸光於晴雯身上打量了片刻。
水溶對此並不在意,目光轉而看向安靜的探春,溫聲道:“三妹妹,你身邊的丫鬟瞧著也不少,讓她們出來見見,省得我還不認識。”
先前在屋外侍立的丫鬟不少,既然元春身邊的丫鬟都瞧了,探春身邊的也不能落下,這同在一個府裡,總不能連名字都不曉得。
探春聞言輕輕頷首,讓身邊眉目清秀的侍書去喊人。
不多時,屋外走來兩人,行禮道:“奴婢林紅玉、奴婢柳五兒見過王爺。”
水溶目光微挑,林紅玉,這是原著中林之孝家的小紅,瞧著林紅玉紮著一個雙環髻,眉目秀麗,眼睛裡透露出調皮機靈,到有幾分俏皮可愛。
不過林紅玉並未改名,也就是說其並沒有因在寶玉身邊服侍而犯了黛玉的名諱。
而那柳五兒就是賈府灶房柳嫂子之女,其生的容貌不俗,即便是在一眾丫鬟裡也是出挑的,尤其是身上有股子病嬌,弱質芊芊的,頗惹人憐惜。
怎麼這些丫鬟都跑到王府來了,亂了亂了
對於這些丫鬟為何會來王府,水溶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賈家那邊的安排,或者說是自個嶽母的安排。
細想一番,除卻探春這個陪嫁,抱琴豐腴,金釧兒與玉釧兒是親姐妹,晴雯風流靈巧,侍書端重、林紅玉俏皮、柳五兒嬌弱,這些個賈家丫鬟皆是容貌不俗,且各有其特點,這應該就是嶽母故意為之,為的就是拴住水溶。
對此,水溶並不作以評價,因為這就是豪門大戶之間的做法。
隻是水溶不得不說王夫人過於天真,需知大丈夫之誌,應如長江,東奔大海,豈能為小江小河所阻,嶽母還是小覷於他了。
見過丫鬟,水溶旋即不多言,讓元春與探春兩人繼續進膳。
約莫兒兩刻鐘後,丫鬟們開始收拾高幾案,水溶目光瞧著元春提著帕子擦拭著櫻唇,心中一動,偏眸看向探春道:“三妹妹,時候也不早了,你且先去偏房歇息。”
大人的時間,小姑娘應當懂得避諱。
探春聞言抬著俊眼看向水溶,心中亦是了然,紅著臉兒起身離去。
待探春離開,水溶雙眸複又看向元春,隻見元春安靜的坐著,螓首低垂,星眸盈盈的盯著攥在手裡那擦過唇邊的帕子。
見此情形,水溶起身行至元春身前,挽住其攥緊帕子的玉手,溫聲道:“娘子,時候不早了。”
洞房花燭夜,正是田地逢甘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