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春心中有些不知所措,隻是太妃召喚,豈能失禮,於是移步近前。
北靜太妃細細打量片刻,心中頓覺滿意,對於元春,她不喜其年歲,覺得她並不適合北靜王妃,但對於探春,她並無偏見,甚至於覺著探春眉目俊秀,身上有股子精明強乾的模樣,於自家兒有益,故而玉容和善,拉起探春說家常來。
這一幕情形,讓原本安然若泰的元春心中悵然,先是可卿,眼下又是探春,自家婆婆對她們都是言語親切,到自個這兒卻是一板一眼的,擺明了不喜歡她。
水溶在一旁觀看,眉頭不由的挑起,原本元春與可卿宛若閨蜜一般好好的,北靜太妃湊什麼熱鬨,還拉上探春。
得,能湊一桌麻將了。
沉吟一聲,水溶出聲道:“母親,元春已然進門,孩兒想著索性就讓元春管家裡的事兒,母親覺得如何?”
自打水溶襲爵,北靜太妃便將王府的賬目交由水溶,隻是管家的事宜皆是“門裡邊”的事兒,故而多還是北靜太妃管著,若是讓元春行管家之事,還是得支會北靜太妃一聲。
而且麵對疼愛自己的繼母,總不得敬著為好,同時這也是緩和下這婆媳天然的不融洽。
北靜太妃聞言玉容略顯幽怨,一雙明眸瞧著水溶,似是在瞧一頭白眼狼,俗語有言:“有了媳婦忘了娘”,眼下不就是這般情形。
“你說了便是。”
雖心中不願,不過北靜太妃也不會駁了水溶的意思,使其難堪,而且元春作為北靜王妃,本就應將管家事宜交由其負責,隻不過這語氣難免控製不住。
水溶聞言頓時無奈起來,這語氣中,怎得有那麼一絲絲嗔怪。
見此情形,水溶起身上前,挨著北靜太妃而坐,清聲寬慰道:“母親,孩兒這也是想著讓您輕鬆一些,不至於為這些個煩雜的事情擾心,以後若是有什麼事兒,且吩咐元春即可。”
聽著水溶寬慰的話語,北靜太妃心兒舒緩許多,到底沒忘了她娘,曉得孝敬一二。
堂下安坐的元春目光盈盈的看著水溶,她知曉自家夫君這是替她說話,一時之間,芳心甜蜜不已。
哄好北靜太妃,水溶不由的輕緩一口氣,這夾在中間的感覺,完全不似昨晚那般,頗有些難受呢。
閒敘片刻,水溶與元春便離開了寧安堂。
廊道上,元春玉容略顯愁容,水溶見狀心下就明了,寬慰道:“元春,母親那兒你不必擔心,相處久了也就融洽了。”
北靜太妃不喜歡元春的態度都擺在明麵上了,以至於水溶都說不出哄人的話兒來,隻好勸慰起來。
不過對於北靜太妃而言,即便不喜元春,也不至於如此明顯,今兒個的北靜太妃倒是反常,莫不是年紀到了?
腹誹繼母,實屬不該。
元春聞言心下好轉,婆婆不喜歡她,但是得夫君的喜愛就足以。
沉吟一聲,元春輕聲問道:“夫君可否告知妾身母親的喜好?”
水溶聞言心中恍然,詢問北靜太妃的喜好,看樣子這是打算投其所好了。
念及此處,水溶笑著說道:“母親常念叨的便是為王府開枝散葉,?要是明年能給母親送一個大胖孫子,定能討母親的歡心。”
元春聞言頓時俏臉通紅,啐道:“妾身與夫君說正經的,您倒是拿妾身開頑笑起來。“
說著,元春聲音愈發低了起來,糯糯道:“再說了,這大胖孫子的,妾身一個人哪成。”
對於水溶所言,元春也是明白其說的不錯,一旦她有子嗣,北靜太妃定然歡喜,況且為王府延綿子嗣,這本就是她這個北靜王妃應做之事。
水溶瞧著嬌羞難耐的元春,心中也是明白這話她是鼓起勇氣才說的,若不是真心想融入進王府,也不會如此。
思及此處,水溶眸光溫和起來,挽起元春的玉手,溫聲道:“此事暫且不急,你不是想知道母親的喜好嗎,要不要為夫告訴你?”
子嗣這種事不是短期工程,需得勤加灌溉,急不來,以元春目前而言,還是需要那種見效快的方法。
元春聞言輕輕頜首,美眸盈盈的瞧著水溶,期待水溶告知於她。
見此情形,水溶也不賣關子,開口道:“聽說母親以前甚是喜歡玩骨牌,隻是府裡人丁單薄,沒什麼伴,故而母親已然許久沒玩,庫裡有一副白玉做的骨牌,你若是能讓母親取出來玩,那就是你的本事。
所謂骨牌,就與麻將類似,大乾朝女子多是待在後宅,沒什麼娛樂方式,而摸骨牌就是不錯的娛樂方式,以往王府人多,自然湊得齊人,隻是自北靜老郡王去世,北靜太妃便逐步將那些妾室打發出去,讓王府空蕩蕩的,尋不到腳兒。
至於與丫鬟們一起玩,北靜太妃還落不下臉,眼下府裡的女主子裡麵,北靜太妃、元春、可卿、探春,正好四人,豈不是能開桌。
元春聞言星眸微亮,所謂投其所好,既然知道母親的喜好,事情就好辦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