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政一本正經,躬身道:“國禮在家禮前,臣下怎敢逾越。”
水溶見狀複不多言,畢竟賈政是天生的方正呆板,而且似賈政這般有自知之明的嶽丈,對於水溶而言也是好事,總好過那些仗著與皇室沾親帶故而上綱上線的人要強上百倍。
元春從馬車上下來,水溶見狀攙扶而下,瞧見自家父親,元春星眸不由地紅潤起來,盈盈拜道:“見過父親。”。
賈政對此自然是以國禮待之,隻是水溶瞧著元春紅潤的星眸,心中不由的腹誹起來,先前還說不會掉眼淚,眼下還不是真情流露,自打臉麵了吧!
水溶可不會在此時說風涼話,招呼了一聲,一行人在賈家宗親的簇擁下進了榮國公府。
男女分席,元春以及探春是女眷,自然朝著內院而去,至於水溶,因為宴席尚未開席,在賈政的陪同下來到榮禧堂的客房。
客房內,水溶端坐於首位,其旁便是身為嶽丈的賈政。
抿了一口茶水,水溶忽然道:“嶽丈大人在工部任職可還好?”
賈政是榮國公府二房,身上並沒有爵位,不過其自幼酷喜讀書,原欲以科舉出身,隻是榮國公臨終時上了一份遺本,太上皇因體恤先臣,遂額外賜了賈政一個主事之銜,升了工部員外郎。
賈政聞言輕撫頜須的手一頓,神情略顯尷尬道:“回王爺,一切尚好。”
水溶見狀了然,從原著中記載賈政“禮賢下士,濟弱扶危,大有祖風,”來看,賈政心中是一個想做實事之人,隻是所謂的員外郎一般都是作為世家大族子弟的起家官,像賈政的工部員外郎為從五品,官位不高不低,在工部並未有什麼實職,以至於賈政每日隻看書著棋,同一眾清客閒聊,可見其清閒。
沉吟一聲,水溶開口道:“嶽丈大人,實不相瞞,本王即將接任中軍都督府,隻是都督府內人員廢弛,本王上任便要開始整頓,然而本王手下無人,若是嶽丈不嫌棄,本王想嶽丈任職斷事官,不知嶽丈以為如何?”
彆以為水溶隻是隨口詢問,他既然詢問起來,自然是心有計較,中軍都督府設有左右斷事官,秩正五品,主掌都督府內的邢獄,比所謂的工部員外郎強上一籌。
當然,水溶的真正目的不是抬舉賈政這個嶽丈,其最主要的緣由便是賈政為人過於迂腐,不諳世情,偏又清閒的很,喜歡結交清客,這魚龍混雜的容易遭人蒙騙。
故而水溶覺得與其放縱賈政,不如讓他在自個眼皮底子下,這一來有正經事可做,二來也能防止賈政被人欺騙而自誤,拖累於他。
而且賈政為人端方正直,風聲清肅,這般人也適合此事。
賈政聞言心中一動,倒不是為了那官職,而是自個能有所作為,且這是女婿所提,也不好拒絕。
思索片刻,賈政恭聲道:“王爺,下官對大乾律隻是略懂一二,怕是不能勝任。”
水溶聞言心中了然,賈政沒有一口回絕,那就代表著心動,隻是對於大乾律並不熟稔,故而心有顧慮。
至於說賈政不熟讀大乾律,又或者說有什麼定案之魄力,這些水溶都不在乎,畢竟斷事官可是兩名,他又不是真的隻靠賈政。
麵對不自信的人,自然是要給他信心,於是水溶笑著說道:“嶽丈大人不試試怎麼能知道不成,況且這掌邢獄之事,首在經驗,嶽丈大人可以學以致用,以嶽丈大人的能力,這區區斷事官還不是手到擒來?”
果不其然,賈政聞言神色蔚然,右手撫著頜須應道:“既然王爺所請,下官自當從命。”
水溶聞言心中滿意,他就知道讓賈政這個有心做事的人任職不是難事,眼下這既提攜了嶽丈,又解決了一個隱患,一舉兩得。
商談完正事,時候也不早了,宴席正式開場,水溶便與賈政一同朝前廳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