湘雲聞言不覺有他,一邊將身上的襖子脫了,一邊笑著說道:“我說我不怕冷,二太太擔心我冷著,就讓我穿上來,要不然誰願意穿這些。”
“嗬嗬”。
北靜太妃瞧著湘雲不怕生,也不忸怩,落落大方的,言談間又透著一股子爽利,活潑爛漫的,很是難得。
“你是史家的千金吧?”
北靜太妃聽元春簡單介紹了眾人,不過那也是簡單的介紹,具體如何並不清楚。
這時,稱職的元春瞧出北靜太妃對於湘雲似乎偏於喜愛,於是出聲道:“母親,雲丫頭是保齡侯府的千金,從小沒了爹娘,全由叔叔嬸嬸養育,平日裡祖母想她了,便會派人帶雲丫頭在府裡住一段時日。”
北靜太妃聞言默然不語,沉吟片刻後,撫著湘雲的腦袋,身上似乎散發著母性的光輝,輕聲道:“倒是個可憐的孩子,我覺著和你倒是挺有緣分的,你要是願意的話,索性我認你做個乾女兒。”
此言一出,眾人都有些詫異,寶釵杏眸不由地瞧了瞧堂上,玉容略顯詫異,北靜太妃收湘雲做乾女兒,這可不就是湘雲的造化。
湘雲玉容錯愕,她瞧著北靜太妃和善沒錯,可也沒想到居然要收她做乾女兒。
片刻後,湘雲回過神來,伸手撓了撓小腦袋,嬌憨道:“我也瞧著太妃可親,心裡自然是願意的,隻是這事我得回去問問叔父。”
對於湘雲而言,能做北靜太妃的乾女兒無疑是一件好事,隻是此事由不得她做主,必須得詢問養育她的叔叔嬸嬸。
北靜太妃聞言“嗬嗬”一笑,以她的身份收個乾女兒,哪有彆人不願意的,不過聽著湘雲說她可親,心裡便舒暢,又見其抓耳撓腮的,頗覺可愛,於是輕笑道:“不妨事的,你回去問問,趕明兒來回我。”
湘雲點著螓首“嗯”了幾聲,笑聲道:“好咧,回去我就問,得了準兒我就來尋太妃您,到時您可彆嫌我鬨挺。”
北靜太妃聞言抿嘴一笑,瞧著湘雲的眸光是愈發的喜歡,拉著湘雲的手兒愛不釋手的。
一旁的王夫人靜靜的瞧著,對於太妃要認湘雲為乾女兒的事兒也並不在意,需知她親生的女兒是北靜王妃,養在膝下的庶女又是王爺的侍妾,哪一個關係不親近,又能有什麼醋歪的。
此時水溶正好掀簾而入,眾人的眸光皆然落在水溶身上。
滿堂春色,脂粉堆香,馥鬱的芬芳撲鼻而來,令人心曠神怡,眼前一幕宛如一副群美圖。
進得堂內,水溶先行見禮,北靜太妃並未與往常那般親昵,反倒是端莊嫻雅的,讓水溶心中不覺好笑,這繼母,還真是兩麵派。
至於王夫人,那滿臉可鞠的,心裡指不定高興呢。
水溶剛落座下來,北靜太妃拉著湘雲的手兒,笑著說道:“溶哥兒,我打算認雲丫頭做乾女兒,以後她就是你的妹妹了,你這個做哥哥,可得多看顧看顧她。”
對於北靜太妃而言,既然她打算收湘雲做乾女兒,基本上就已經是定了的事兒,詢問長輩不過就是場麵上的事,故而心裡已然將湘雲當做女兒。
水溶聞言略顯錯愕,目光在北靜太妃親昵拉著湘雲的手上,這一轉眼的功夫,怎麼就多了個乾妹妹?
不過水溶並未多言,他知道北靜太妃一無所出,這在她看來是不完整的人生,故而在水溶過繼而來時,北靜太妃將寵溺表現的淋漓儘致,眼下這湘雲活潑爛漫的,受其喜愛也不是什麼稀奇之事。
思及此處,水溶頷首道:“母親放心,孩兒會多照看雲.妹妹的。”
小姨子變乾妹妹,還真是有些戲劇性。
一旁的湘雲眸光閃爍,她年歲雖小,但也知道北靜太妃既然有意收她做乾女兒,那麼此事也就毫無波折,眼下不僅多了個乾媽,還多了一個哥哥,一時之間心中滋味莫名。
北靜太妃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,眸光瞧著湘雲蹙著眉頭,笑著問道:“雲丫頭,怎麼了?”
湘雲也不藏著掖著,爽利道:“我是在想以後喊王爺姐夫好還是哥哥好哩!”
北靜太妃先是錯愕,她倒是沒想到湘雲在想這些個事,不過瞧著湘雲天真爛漫的玉容,心情也舒暢起來,素手輕輕撫著湘雲的腦袋,笑著反問道:“那你想喊姐夫還是哥哥?”
湘雲小手摸著下頜瞧了瞧一旁的元春,在瞧了瞧身前的北靜太妃,玉容上略顯糾結,沉吟片刻後,靈動的雙眸透著一絲狡黠,笑道:“大姐姐在的時候我就喊姐夫,大姐姐不在的時候那就喊哥哥。”
此言一出,眾人皆是掩嘴偷笑,水溶亦是如此,此時此景,湘雲爽利的話語非但不顯得突兀,反倒是備受好感。
隻見北靜太妃滿含笑意,素手揉了揉湘雲的腦袋,啐罵道:“你這丫頭倒是古靈精怪的,也罷,都隨你。”
水溶眸光瞧著眼笑眉飛的湘雲,玉容上充斥著甜美的笑容,透著小女孩的活潑,怪道北靜太妃喜歡,
“富貴又何為,繈褓之間父母違,展眼吊斜暉,湘江水逝楚雲飛。”。
猶記得原著中湘雲被發賣,花船上撕心裂肺喊著“愛哥哥,贖我……”的悲落,且不說她是水溶的小姨子,眼下還成他的乾妹妹,怎麼著也不能讓其落個悲涼的下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