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內一片肅然,刑部尚書躬身道:“陛下,臣以為應當徹查此事。”
一旦徹查,涉及貪汙的事情,便需三司介入。
永康帝垂眸看了一眼刑部尚書,淡然道:“李愛卿,此事北靜王已然查清,中軍都督府內貪汙之風盛行,上至右都督,下至經曆司皆然有份,去年戶部所撥軍餉有近三成被其貪墨,這群貪贓枉法之徒,斯是該殺。”
水溶聞言沉默不語,正如永康帝所言,中軍都督府的事情他已然查清,上回在都督府內下達最後通牒,其下有不少人看出勢頭不對,檢舉揭發。
這一點不出水溶所料,畢竟北靜王府雖然三年未曾掌權,但說到底還都是北靜王府的舊部,背靠大樹好乘涼,上前巴結的自然不在少數,若不是北靜王府的名頭,也不會從者如雲。
其中更有管理賬簿之人,上麵記載了各人所貪,這就讓水溶省了不少功夫,由此可見北靜王府的影響力。
眾人的目光皆然看向水溶,尤其是南安郡王等人,沒想到居然是水溶辦的事兒,事先也不打一聲招呼。
首輔嚴自成沉吟一聲,躬身道:“陛下打算如何處置。”
永康帝聞言並未回答,其目光看向水溶,詢問道:“北靜王,你現在是中軍都督府的堂官,你覺得該如何處置?”
水溶朗聲回道:“陛下,臣以為,海寧侯等人枉顧聖恩,理應革職查辦,絕不姑息。”
對於海寧侯等人,水溶不會憐憫,這攤上貪汙的名聲,不光是要革他們的職位,還有牢獄之災,更甚者難保性命。
而且你當永康帝為什麼要詢問水溶意見,那是因為永康帝本來就不打算姑息,隻是事關武勳,事情還不小,故而需要作為武勳的水溶來表態,這樣一來,事情就不會波及永康帝。
果不其然,永康帝滿意的點了點頭,道:“海寧侯枉顧聖恩,擬旨,褫奪海寧侯所襲爵位,交部議處。”
褫奪爵位,這無異於廢了海寧侯府,而且還交部議處,其自身難保已,恐怕海寧侯到死都不會想到,僅僅是為花魁贖身,整個海寧府都賠了進去。
南安郡王等人沉默不語,雖同為武勳,但這是中軍都督府的事情,眼下水溶都不吭聲,眾人自然也不好多言,畢竟他們也都知道一些內幕,這站錯了隊伍,就得受罰。
默然片刻,眾人皆然領旨。
永康帝抬眸看了一眼水溶,繼續道:“都督同知鄭先、都督僉事吳同亦是主犯,交由刑部論罪,至於都督府內其餘眾人,北靜王,此事朕就全權交由你負責,務必嚴懲不貸。”
水溶聞言沉聲應下,都督府內有斷事司,本就是主官邢獄,事情交由他處置,那些檢舉揭發之人自然不會有事,至於其他人,那就那兒涼快就往那兒待,路是他們自個挑的,怪不得旁人。
眼下事情已有定論,永康帝沉吟一聲,清聲道:“中軍都督府內,右都督、都督同知、都督僉事皆然下獄,其職位空缺,諸位有何舉薦。”
這些官職都是武將高層,在朝會上詢問眾人意見合情合理。
此時水溶心中一動,近前稟道:“陛下,臣鬥膽向陛下舉薦,京營都督馮清恪儘職守,可由他任右都督職,鎮國公府的牛繼宗,理國公府柳芳武藝嫻熟,可擔任都督同知、都督僉事一職。”
永康帝抬眸瞧了一眼水溶,並未多言,沉聲道:“準。”
水溶聞言心中安然,這是陛下允準之事,木已成舟,兵部那邊也無話可說,這中軍都督府也是被肅清了,往後慢慢梳理即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