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時,水溶帶著薛蟠走了進來,瞧見薛蟠蓬頭垢麵的模樣,薛姨媽大驚失色,忙道:“這是怎麼了.”
榮慶堂。
黛玉聞言,側著秋水般的明眸瞥了一眼寶玉,嘲笑道:“好蠢的東西,人家有自個的事,你去了,說不得彆人還不樂意。”
寶釵聞言輕挑著秀眉,玉容正色道:“姐夫不是那般人。”
一聽這話,薛姨媽頓時振奮起來,一旁的寶釵目光盈盈,王爺當真把兄長帶來了,她就知道姐夫不會拿她當粉頭取樂。
寶玉見迎春認同他的話,笑了笑,轉而建議道:“說起來,寶姐姐也不知怎的,最近也沒怎麼來尋咱們頑了,要不然咱們去尋寶姐姐去。”
寶玉聞言蹙了蹙眉,寶姐姐怎會不樂意他去尋呢!
正此時,鴛鴦走進堂內,近前稟道:“老太太,賴總管過來了,說是王爺來府上了。”
屏風之後,黛玉與迎春下棋,寶玉以及惜春則是在旁觀看,與往日相比,多了些靜謐,少了些熱鬨。
一席藕荷色、繡梅花對襟羅裙的黛玉抬著瑩潤如水的柳眸白了寶玉一眼,纖纖玉手捏著雲石,輕落一子,沒好氣的說道:“咱們都是嘴拙的,解不了你的悶,你要是待著無趣,自個頑去。”
自家的女兒自家清楚,見寶釵猶豫下來,薛姨媽開口道:“女兒啊,我這也是為了你,王爺那兒雖說對你有意,可到底有幾分重咱們也不曉得,咱們薛家祖上雖是紫薇舍人,可現在是皇商,在彆人眼中也就是商賈一類,王爺是皇親貴胄,貴不可言,以皇室的作派,說不得是拿女兒你做粉頭取樂而已。”
女婿來了,作為丈母娘的豈能不好生招待,此時王夫人坐直了身子,追問道:“王爺現在何處?”
“媽。”寶釵聞言麵色倏變,急喚了一聲,王爺幫她們是情分,不幫是本份,怎麼還能埋怨起來了,這要是傳了出去,大家落個乾淨。
聽見需要過段時日,薛姨媽神情一頓,這變臉速度,堪稱一絕,隻見其雙眸微轉,開口道:“乖女兒,要不然咱們再去趟王府求求王爺,好讓你兄長早些回來。”
寶玉被黛玉擠兌,摸著腦袋笑了笑,道:“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對於寶釵,黛玉甚是關注,彆以為在王府之時,她沒注意到姐夫與寶丫頭兩人間的私語,而且近段時間寶丫頭頗有異樣,府裡一些金啊玉啊的事兒,她也有所耳聞,眼下寶丫頭似乎是有意避諱寶玉,種種現象統合在一起,女兒家的直覺告訴她,裡麵絕對有著貓膩。
寶釵聞言愣了愣,才隔了幾天就又去麻煩王爺,這不是催著人嗎,隻是想著自家哥哥的事情,粉嫩的櫻唇闔動了一下,卻又不好多說什麼。
薛姨媽這會兒也反應過來,訕訕一笑,道:“我這不是擔心你那不省事的兄長,你們老子去得早,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相依為命,蟠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我可怎麼活啊”
鴛鴦見賈母並無不悅之色,笑著回道:“太太,王爺帶著薛家大爺來了,現在梨香院那兒,王爺把薛大爺送回去後,會來拜見政老爺,說是有事相商。”
賈母聞言恍然道:“原來是蟠哥兒的事情,也好,派人通知政兒,讓他候著王爺。”
薛蟠與海寧侯爭風吃醋的事兒,賈母等人亦是知曉,眼下看來,是王爺念在親戚的份上把人撈了出來。
王夫人此時倒不在意這些,反而是在意女婿和嶽父之間要相商的事情,記得先前就說過提拔老爺的事情,雖是個正五品,但既是女婿舉薦,往後定然會有所安排,眼下女婿親至,莫不是就是為了此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