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讀書養才氣,言行舉止間就能瞧出一二,黛玉喜好讀書,身上自然會有書卷氣,話得體圓潤,時時儘顯高貴典雅,仿若一陣清風拂來,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。
不光是黛玉,元春、探春、迎春幾位妹妹身上亦是如此,而可卿雖也念過書,但身上卻無多大的書卷氣,更多的反而是嫵媚多嬌,至於那些個丫鬟,俏皮可愛的方顯為真。
黛玉聞言,柳眸微亮的望向少年,輕聲問道:“姐夫覺著女兒家讀書是好事?”
爺們的主業是“輔國治民”,女兒家的主業是“針黹紡織”,似這些作詩寫字等事,原不是她們份內之事,對於她們這些女兒家們,上學的目的僅僅是學好琴棋書畫,精通女紅,到了年紀之後尋得良人,嫁夫隨夫就好,還做什麼才女。
黛玉雖不理世俗,但並非不明世俗。
水溶聞言了然,封建時代對於女兒輕學的思想實屬正常,所謂“無才便是德”,才能什麼的無關重要。
沉吟一聲,水溶開口道:“讀書首在於明德、知禮,有何不可讀的。”
水溶可沒有什麼對女人輕學的思想,反而是讚同她們讀書,旁的不說,就說自個身邊的幾個丫鬟,哪個沒讓她們念書,隻是瓔珞以及晴雯兩人念不進去,反倒是香菱是個愛讀書的,他也不是隨著香菱去了。
黛玉聞言抬眸望向少年,思緒恍惚,猶記得第一回與姐夫相見之時,姐夫勸誡寶玉便是如此,原以為姐夫是單獨對寶玉論之,不曾想在其心中是一視同仁,當真是與世俗不同。
一時之間,黛玉心情愉悅不少,笑道:“姐夫的性情倒是和寶玉相似。”
寶玉有些“離經叛道”,對於所謂的禮數嗤之以鼻,與水溶對待女人讀書的態度上有異曲同工之妙,說著相似也不足為過。
隻是水溶感覺自個被冒犯了,心情莫名有些不爽。
不多時,一席長袍的張友士被請進王府與黛玉療治,約莫半個時辰後,水溶才知曉了黛玉病情的一些狀況。
廂房之內,張友士躬身稟道:“王爺,依草民所見,小姐所患應是“嘮嗽”之症,所謂肺虛為本,痰熱為標,肺主氣,主宣發肅降,通調水道,.”
水溶聞言蹙了蹙眉,對於所謂的醫學術語也不甚理解,甚至於有些迷迷糊糊的,於是等張友士把話兒說完,便詢問道:“張先生,此症應當如何診治。”
長篇大論的沒必要,關鍵是有沒有本事診治。
張友士撫了撫頷間的白須,沉聲道:“草民開些補益肺脾之氣的方子,居家靜養即可,隻是關鍵在於小姐,小姐先天稟賦不足,肺臟本就受損,並非一日之功,然而小姐是個心思玲瓏之人,思慮太過,以至於勞倦過度,日久可出現肺氣陰兩虛,而肺虛又易招邪侵,從而使疾病反複,不易恢複,今日小姐之所以咳嗽不止,乃是素體積鬱而化火,肝火上犯於肺。”
頓了頓,張友士正色提醒道:“王爺,所謂久嗽成勞,小姐憂慮過甚,時日久了,咽乾嗌痛,精神疲極,嗽痰或濃,或時有血,那時即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。”
水溶聞言心中了然,似張友士所言,黛玉雖因先天不足而導致肺臟受損,但這並非無藥可治,隻是需得長時間休養,最關鍵的卻是黛玉的多愁善感以至於勞倦過度,從而降低了身體的免疫力,易於生病,從而久嗽成勞。
原著中黛玉香消玉殞之時,不正是咳出了血。
沉吟一聲,水溶開口道:“本王知曉了,有勞張先生了。”
張友士倒也沒有說什麼,治病救人,這本就是他的職責,開了一張補氣的藥方,他也並不多待,轉而離去。
水溶見狀亦不多言,目光望著倚在軟塌上的麗人,語氣有些莫名道:“妹妹可都聽見了?”
其實算起來,黛玉的病情說重也重,畢竟是肺臟受損,可說輕也輕,無非就是長時間養氣,關鍵在於黛玉自個,原本身子就弱,又多愁善感的導致勞倦過度,長久以往的,即便是一直補氣的也經不起消耗,故而病情愈發沉重。
簡單來說就是心病,所謂心病還需心病醫,再好的補藥也沒得辦法。
黛玉素手撚著額間的一縷青絲,眉眼低垂道:“聽見了。”
水溶聽著黛玉淡淡的語氣,似乎並不怎麼在意,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為好。
仔細想想,黛玉以往請過不少名醫,不可能個個都是庸醫,尤其是那些個太醫,怎麼說都是有些本事的人,想必其中有不少都提醒於她,隻是直到現在,黛玉的病情卻絲毫不見好轉,可見其心中雖有數,但卻控製不住自己。
此時紫鵑開口道:“王爺,奴婢曾聽姑娘說過,姑娘三歲那年碰見一個癩頭和尚,說姑娘的病若要好時,除非從此以後總不許見哭聲,除父母之外,凡有外姓親友之人,一概不見,方可平安了此一世,還要化姑娘去出家,隻是林老爺並不理他。”
黛玉抬眸瞧了一眼紫鵑,倒也沒說什麼,手兒繼續撚著額間的青絲。
水溶聞言默然不語,黛玉動不動的就慟哭傷神,怎會不見哭聲,原著中黛玉曾與寶玉下棋時說是眼淚少了,可見那時便是征兆了。
思忖片刻,水溶輕聲勸慰道:“妹妹還是放寬心思為好,眼下身子為重,旁的也不需多想,日後若是有什麼委屈了,儘管與姐夫言明,姐夫定然為你做主。”
麵對這心病,水溶也並無辦法,若是能勸說,那也輪不到他來,隻是想著這鐘靈毓敏的少女,水溶還是有憐愛之心,旁的做不到,護持一二還是沒什麼問題。
黛玉抬眸望向少年,其內盈盈如水,輕應了一聲。
水溶見狀亦不多言,轉而對著紫鵑吩咐道:“紫鵑,妹妹是個不願麻煩旁人的,怕是心裡有事也不會與人說,以後妹妹若是有什麼為難的事兒,你便來告知於我。”
黛玉的性情,水溶還是了解一二的,畢竟知曉原著之人,沒人會不明黛玉,真要是遇見了什麼心事,那也不會與外人道。
紫鵑聞言眸光一亮,應道:“王爺,奴婢記下了。”
這下姑娘也是有靠山的人了。
水溶輕輕頜首,旋即也不多待,吩咐紫鵑煮藥之後也就沒有多待,轉而離去。
PS:今天就一章,其他的寫不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