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案上擺著的銅爐熏煙嫋嫋,細香襲人,靠窗的美人榻上,一席淺紫繡折枝梅花仕女襦裙的黛玉閉著美眸,嘴角帶著一絲淺笑,神態自若,仿似沉睡已久的睡美人,美得不可方物。
一陣清風拂過,那雪白的披紗被微微吹起,點綴在皙白的玉頰之上,頓時讓黛玉親昵一聲,緩緩睜開眼眸。
抿了抿粉唇,黛玉輕喚道:“紫鵑。”
坐在一旁針黹的紫鵑聽到響聲,輕步近前,小聲道:“姑娘,不在睡會?”
紫鵑知曉黛玉常常半夜睡不著,不熬到一二更天不罷休,而且不止睡的晚,還睡的少,大抵睡上一個更次就不能再睡了,故而黛玉有午睡的習慣,算是補覺。
既是補覺,紫鵑自然希望黛玉能多睡一會。
黛玉聞言搖了搖頭,在紫鵑的攙扶下稍稍坐起來一些,詢問道:“現在什麼時辰了。”
紫鵑扶好黛玉,旋即又遞來一杯茶水,回道:“申時了。”
黛玉接過茶水抿了一口,頓時又覺清爽許多,精氣神也回來了一些,聽見紫鵑的回答,柳眉微微一蹙,輕聲道:“先前說是要陪雲丫頭逛園子,眼下都申時了,怕是雲丫頭又要記著了。”
紫鵑聞言抿嘴一笑,道:“姑娘這話說的,倒像是雲姑娘不講理似的。”
黛玉會心一笑,唇角微微上揚,倒也沒再說什麼,都是一塊頑大的姊妹,哪裡不知道各自的脾性,她也就是管不住嘴兒,隨口說上那麼一句。
緊接著,紫鵑話音一轉,笑道:“今兒個雲姑娘有事呢,逛不了院子。”
“哦有什麼事兒比得上她逛院子?”
黛玉聞言詫異一聲,湘雲在王府理除了頑樂也沒有其他事。
紫鵑笑盈盈的望著眼前的少女,道:“今兒個王爺早早就回了府,現在正帶著雲姑娘她們學騎馬哩,哪還有空逛園子。”
黛玉聞言芳心微頓,將茶杯放在幾案上,拿著手帕擦了擦唇角,柳眸望著好姐姐,玉容淡然,隨口問道:“姐夫就帶著雲丫頭學騎馬去了?”
紫鵑眉眼間的笑容愈濃,回道:“還有寶姑娘哩,聽說還去問了二姑娘和四姑娘她們,不過她們並沒有去。”
黛玉聞言柳眸微顯暗淡,照紫鵑的話兒,旁的小姨子都去請了,獨落下她這個小姨子,這是什麼意思?
紫鵑本欲打趣兩句,不過一瞧黛玉這神情就知姑娘又多愁善感了,於是也不繼續打趣,笑著說道:“先前王爺也來了這兒,隻是瞧著姑娘午睡哩,王爺就沒有打擾,說是等姑娘醒了,若是想學騎馬便去演武場,不想去的話就在屋裡歇歇。”
黛玉聞言芳心微暖,一雙柳眸星光熠熠,都是小姨子的,誰落下不心裡發堵的,絕無他意。
紫鵑見狀“嘿嘿”的笑了一聲,笑問道:“姑娘去不去?”
“.”
這丫頭笑什麼,成心的吧。
不過黛玉也沒說什麼,柳眸微微閃動,輕聲道:“我身子骨弱,哪裡學得了騎馬。”
紫鵑聞言“哦”了一聲,應道:“曉得了,待會我讓雪雁去回一聲,就說姑娘學不得騎馬,就不去了。”
“.”
我多咱說了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