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清宮,西暖閣。
天子召見,水溶一席蟒袍,在內監引路下,舉步邁入西暖閣,瞧見端坐於錦塌之上的永康帝,行禮道:“臣弟見過皇兄。”
永康帝瞧見水溶,冷峻的修眉緩和幾分,溫和道:“小十六來了,先坐吧。”
須臾間,內監便搬來一方錦墩,而水溶也不客氣,安然落座,望著一旁的忠順王,眸光微微閃爍,對著一旁的忠順王招呼道:“忠順堂兄也在呢。”
忠順王見狀和煦的點頭示意,並未多言。
水溶見狀心中一頓,似他們這些的權貴,一舉一動間都可能透著深意,先前瞧見忠順王的時候就已然預感不妙,再加上現在忠順王較為冷淡的態度,不似以往親和,這讓水溶意思到今日不是簡單的事兒。
思及此處,水溶目光望向永康帝,開門見山的問道:“不知皇兄召見臣弟有何事?”
永康帝聞言啞然一笑,問道:“怎麼,朕無事便不能召見於你?”
水溶無言以對,你沒事召見做什麼,總不能說是敘“兄弟情”吧!
當然,這話水溶不敢直言,笑著回道:“皇兄日理萬機,素日裡一個時辰恨不得頒成兩個時辰用,哪能無事召見臣弟。”
實話實說,永康帝自即位以來,夙來勤政,旁的不說,每回水溶覲見之時,其大抵都是在批閱奏章,一般無事之時,還真不會特意召見於他。
永康帝聞言麵容略有些異樣,凝眸瞧了水溶一眼,語氣悵然道:“小十六,你是皇室宗親,朕的骨血兄弟,這大乾江山還需爾等輔佐朕治理。”
水溶頓覺無語,還真是敘兄弟情來了?
記得當初說這番話的時候還是封爵之時,隻是那時是為了拉攏,眼下他掌管都督府以來安分守己,並無錯漏的,也無需懇切的拉攏。
且不論永康帝意欲何為,水溶表態道:“臣弟唯皇兄馬首是瞻。”
表態是一回事兒,做不做的到就是另外一回事。
永康帝也不在此事上糾結,伸手從幾案上拿出一本奏章遞了過來,正色道:“這是山東巡撫遞上來的奏折,其內所言事關重大,朕有些拿不準,你替朕把把關。”
水溶凝眸望向眼前的奏本,心中不由的一沉,能讓作為天子的永康帝都拿不準,絕然不是小事。
有心婉拒,然而永康帝又是言及“兄弟情”,又是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,他要是連奏本都不接過,無異於是甩永康帝的臉麵。
思索再三,水溶伸手將奏本捧了過來,細細翻閱起來,然而在水溶翻閱之後,瞳孔不由一縮,忍不住喃喃道:“攤丁入畝.”
對於“攤丁入畝”,水溶也是知曉一二,簡而言之就是按田納稅,沒想到這紅樓世界中有獻此策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