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靜王府,東院,芙蓉池。
掀開用金線繡著精致的祥雲邊的紗簾,水溶牽著元春的素手,踏著雪白的波斯羊毛地毯走了進來,鎦金鏤花的門框和牆壁掛著煙紫色的帷幔,如輕紗一般,渲染著迷朦的氛圍。
當中寬大的浴池用瑜石、??為堤岸,有如雲煙洇暈的白色紋路與人視覺上的衝擊,透過緩流的清水,瞧見池底下葛製的香囊,讓池麵上始終有芬芳徘徊。
池邊擺著點心果品,另有酒水飲品的,不得不說,甚是貼心。
見此情形,水溶亦不在多言,偏眸望著身旁的麗人,展開雙臂,笑道:“有勞娘子替為夫更衣。”
元春瞧著展開雙臂的少年不由的抿嘴一笑,星眸中滿是溫情,蓮步近前伺候更衣,待去了水溶的衣裳,男兒的氣息撲鼻而來,不由讓元春瓊鼻微微一皺,望向少年的眼神漸顯怪異。
這股子新鮮勁兒,夫君這又是在哪兒諢鬨過了?先前抱琴說夫君是在書房,莫不是三妹妹吧,真是的,剛鬨過便來尋她洗鴛鴦浴的,也不曉得遮掩一二的,真當她沒脾性?
水溶並未注意到元春的異樣,伸手拉著麗人的素手,輕聲道:“待為夫伺候娘子更衣。”
有來有往,才顯夫妻恩愛。
元春聞言,雪腮浮上一抹紅暈,芳心輕啐起來,素手揮開那雙正欲解她裙裳的手兒,沒好氣的嗔道:“妾身還要去了妝容,不勞煩夫君了。”
今兒個元春的妝容精致,可不是去了裙裳這麼簡單,髻斜的頭飾,耳垂的耳飾,哪一樣不要去除。
當然,事實如何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元春有了小脾性。
緊接著元春也不答理水溶,將去除的衣裳遞於抱琴,吩咐其掛好來,目光落在一側的傅秋芳身上,咬著銀牙吩咐道:“秋芳,伺候王爺沐浴,給王爺清洗乾淨。”
說罷,元春扭著腰肢朝著一側的案台而去。
傅秋芳聞言嬌軀一顫,妍麗的臉蛋兒嫣紅欲滴,芳心嬌羞難耐,先前並未避諱於她,雖是垂著螓首,然而那驚鴻一瞥的,已然讓潔白如玉的嬌軀幾近酥軟。
眼下王妃讓她伺候王爺沐浴的,還要伺候清洗乾淨來,這讓她如何伺候,沒人教過她啊!
抱琴將衣裳掛好,便要去服侍元春卸妝,然而行至水溶身旁之時,其眸光落在水溶怔住的神情上,不由的抿嘴一笑,微垂著明眸努嘴示意一番,蓮步跟了上去。
水溶見狀眉頭不由的輕挑,這主仆兩的,一個個都翻了天了,敢情是苦頭沒吃夠,現在你們有多瀟灑,待會就有多狼狽。
隻是這清洗乾淨是什麼意思,什麼時候元春也成了潔癖?還有抱琴那示意性的舉動也頗為怪異。
不由的,水溶垂眸細細打量起來,須臾間,水溶的嘴角微微一抽,這探春辦事不儘心啊,留下了殘渣,讓見多識廣的元春發現了端倪,也無外乎元春翻臉如翻書的。
輕咳一聲,水溶目光落在一側的傅秋芳身上,見其垂著螓首,苗條的嬌軀隱隱作顫,素手緊緊的攥著手絹,顯然是芳心難以平靜。
畢竟是第一次伺候,產生恐慌心情實屬正常,沉吟一聲,水溶開口道:“你也去了裙裳,去池裡洗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