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六章黛玉:哥哥連杯水兒也接不住?(2 / 2)

相較於在王府之時,她的氣色確實差了些許,然而那也僅僅是些許,便是她自個若不是仔細觀察,也不會注意,沒想到眼前的少年居然心細如塵,一眼中的,由此可見“哥哥”是關心到她心裡去了。

芳心感動的黛玉柳眸泛著瑩光,輕聲道:“沒呢,哥哥多想了去。”

寶玉聽著黛玉嬌聲的喊哥哥,情真意切的,心裡沒來由的膩歪,隻是他想著若是敢當著姐夫的麵鬨脾性,他老子饒不得他,隻能自個生著悶氣。

水溶瞧著黛玉的神情,心中了然,林妹妹心思敏感,對於周遭環境甚為敏銳,在國公府裡的下人大抵都長著雙勢利眼的,怎能讓黛玉感受不到。

曉得黛玉自尊心強,戳破反而適得其反,而且若是為此發脾性,又讓黛玉難做。

國寶級的“妹妹”,照料起來確實難。

沉吟一聲,水溶溫聲問道:“妹妹每日的燕窩粥可有在吃?”

黛玉聞言,眉眼彎彎,提著繡帕掩嘴笑道:“哥哥這話說的,顯得妹妹不懂事兒,罷了罷了,許是妹妹頑皮慣了,怪不得哥哥。”

“……”

好吧,是他?嗦了,論pua人,黛玉認第二,沒人敢認第一。

望著眼前精靈的少女,水溶伸手欲捏小臉蛋兒,忽地覺著不合適,轉而將黛玉額間散落的一縷青絲撥開,輕聲道:“是哥哥說錯話了,妹妹不要多心。”

黛玉見狀,柳葉細眉微微輕蹙,如春山細雨的明眸望著眼前溫煦的少年,眉眼間透著幾許不滿之色。

她喜歡哥哥寵溺她的模樣,隻是哥哥明明是想著捏她的臉蛋兒,為何隻是撩了撩青絲,莫不是她這個妹妹不如雲妹妹?

也是,自個沒有雲妹妹有趣,終究哥哥心裡沒有我。

當然,這話黛玉可沒懟出去,畢竟這像是她求著捏臉蛋兒似的。

水溶不知此時黛玉已然埋怨起他來,目光落在嫻靜的少女身上,見其打扮鮮豔的,眸光微微一亮。

原本寶釵便是鮮豔嫵媚,唇不點而紅,眉不畫而翠,眼下這稍稍潤澤一二,玉麵粉腮,肌膚瑩潤,更顯璀璨奪目。

寶釵察覺到少年眼神中的亮采,芳心不由的一喜,不枉她精心打扮。

不光是寶釵察覺,心明眼亮的黛玉也察覺到哥哥的目光,水嫩的小嘴兒微微撅了起來。

哥哥心裡是有她這個“妹妹”不錯,但隻是見了“姐姐”,就把“妹妹”忘了。

水溶不知這位林妹妹心裡有這麼多戲,瞧著眼前鮮豔嫵媚的少女,溫聲問道:“寶妹妹,近來可好?”

心中歡喜的寶釵聞得少年的關心之語,垂著螓首應道:“都好著哩,有勞姐夫關心。”

“妹妹就口頭說有勞的,半分沒有誠意,可見是口是心非。”

這句pua的話語,水溶也就是心裡說說,真說出來,以這些個妹妹們的聰慧,基本就是把他與寶釵的事兒公布出來。

輕笑著點了點頭,水溶也並未在多言,目光又落在溫柔沉默的迎春身上,隻見其穿著象牙色偏襟對眉立領長裙,有些小家碧玉的作派,配上靦腆害羞的模樣,瞧著甚為可親,笑問道:“記得二妹妹也快要過生兒了,可有什麼願景?”

迎春聞言眉眼低垂,腮凝新荔的臉蛋兒微微發紅,她是要過生兒了,而這個生兒也不簡單,正是她及笄之時。

抿了抿粉唇,迎春輕搖頷首,低聲道:“姐夫,我沒什麼願景。”

水溶曉得迎春靦腆害羞,即便是有願景也不會說出來,於是水溶便開口道:“二妹妹好棋,記得宮中有一些與棋道相關的孤本,等妹妹生兒時,我取來送妹妹做生兒禮。”

太上皇精善棋道,故而收藏了不少孤本,他這個兒子拿一本來送妹妹的,總不能不樂意吧。

迎春聞言心下一驚,且不說稱為孤本的本就是珍貴之物,再加上皇宮所收藏,意義非凡的,她一個不受待見的庶出女兒,豈能收此大禮,低聲道:“姐夫,不用如此貴重的。”

水溶不以為意,笑道:“二妹妹這個生兒不同一般,不貴重的東西豈能表達姐夫的心意,要是二妹妹有其他的願景,那姐夫就與你換一個。”

迎春聞言,玉頰浮上幾抹嫣紅,一雙素手把繡帕絞成了團兒,垂著螓首,瞧不見那軟底繡鞋,默然不語起來。

正如姐夫所言,她這個生兒不同一般,隻是她素來不受重視的,眼下姐夫如此誠心,不禁令她芳心有些莫名。

水溶見狀也不多言,還是那句俗話,小姨子的半邊屁股都是姐夫的,做姐夫的待小姨子好是天經地義的事兒。

旋即水溶目光落在惜春上,粉琢玉雕,如同瓷娃娃一般,笑道:“四妹妹,一段時日不見,愈發的可愛了。”

小惜春聞言,清冽的小臉蛋兒漸顯顏色,輕聲道:“姐夫誇讚了。”

水溶抿嘴笑了笑,望著眼前的小蘿莉兒,惜春年歲尚小,還未養成孤僻冷漠、心冷嘴冷的性情,此時也就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罷了。

與眾金釵一一敘了話兒,水溶照常與寶玉說了兩句勉勵的話兒就不再多言。

小姨子是小姨子,小舅子是小舅子,不可同日而語。

此時寶釵端了一杯茶水過來,柔聲道:“姐夫,天氣炎熱,喝口涼茶潤潤嗓子。”

水溶望著眼前恭順的少女,紅白交映的藕臂儘顯於眼前,心中微微一動,那銷魂入骨的觸感,當真是令人回味無窮。

抿了抿唇,水溶伸手接過茶杯,也不知怎得,手下一滑,茶杯順勢滑落的,好死不死的朝著寶釵身上滾去,茶水四濺,把那嶄新的鵝黃底色的薄紗裙都浸濕了一片。

“哎呀,寶妹妹沒事吧,姐夫不是故意的。”

雖是不小心潑了寶釵一身,然而男女有彆,故而水溶並未湊上前去,隻是語氣帶著歉意。

寶釵一顆芳心都掛在少年身上,哪裡會因為姐夫的無意之舉造成的這些小事兒怪罪,語氣親和道:“姐夫,沒事的。”

丫鬟鶯兒見此情形的,蓮步近前,提著手中的繡帕輕輕擦拭起來,隻是瞧著薄紗裙的一片水漬,不由的蹙了蹙眉,輕聲道:“姑娘,我備著另一套衣服哩,要不姑娘換一身去。”

閨閣女兒最重視儀態,故而出行,作為丫鬟都會備好幾套裙裳,為的就是防止身上穿的裙裳汙了能有置換的,不至於失了儀態。

就比如今兒個水溶帶著元春來賈府做客,抱琴準備了四套不同款式的華服,以備不時之需。

寶釵心中雖想著與姐夫多待一會兒,然而眼下著裝不整的失了儀態,於是輕點頷首,瑩潤的杏眸望著少年,輕聲道:“姐夫,我去裡間換身衣裳。”

水溶麵龐含笑,應道:“寶妹妹自去便是。”

寶釵盈盈一禮後,瑩潤的杏眸若有所思的望了眼少年,便領著鶯兒朝屋外走去。

黛玉清澈明亮的雙眸若有所思的望向安然若素的少年,柳眉微微揚起,暗道:“哥哥連杯水兒也接不住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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