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止是寵幸,那簡直是百般作踐,拿人當不能理事的稚兒使,細細想來的,一雙柳眸瑩潤似水,腳下的繡花鞋不由的並攏一分,隱隱有些異樣,恍若稚兒一般不受控製。
黛玉嬌軀僵直,柳眸微睜,膚色白膩的小臉蛋兒微微發紅,芳心砰砰跳個不停,以至於忘卻反擊之事。
本就是瞞著人的,怎好多言,寶釵正想著岔開話題說些什麼的時候,隻聽一道嬌滴滴恍若金珠落玉盤的聲音響起,道:“怕不是哥哥被哪位姐姐絆住了。”
黛玉聞言抬著柳眸望向少年,見其詢問於自個,抿了抿粉潤的唇瓣,清聲道:“哥哥想怎麼喊就怎麼喊,不然又說什麼“心窩”不“心窩”的,倒顯得我斤斤計較了。”
一嘴戲謔之音的,她可不信哥哥會戳爛她的嘴兒,顯然是在說玩笑話,她又不是開不起頑笑的人,與以前的憐惜相比,黛玉更喜歡眼下與哥哥調笑的感覺,更有親切之感。
黛玉瞧見來人,眉眼彎彎,瑩潤的柳眸中透著幾許異樣的光彩,素手提著繡帕掩嘴笑了起來。
掀簾而入,水溶的目光落在那道精靈的少女身上,這“作精”妹妹的嘴兒,真是既招人喜歡又遭人嫌的,無奈道:“好妹妹,你這張嘴哦,做哥哥的早晚有一日拿針給妹妹戳爛來。”
倒是侍立於一旁的襲人瞧著自家爺傻笑的,心下不禁一歎,自打王爺進了耳房,除卻王爺先前的問候之語便不在過多於二爺交流,這哪裡像是姐夫與小舅子啊!
眼下傅家也是與北靜王府沾親帶故的,青雲之路近在咫尺,果然他一直壓著自家妹子的婚事是極為正確的事兒。
不就是點破了哥哥與寶姐姐的事兒,怎得一起討伐她起來。
這還是沒被教訓夠啊,要不然重重的揉捏一番?
正此時,溫婉的鴛鴦走了進來,柳眸望向水溶,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先前王爺所言之事,帶著小雀斑的皙白臉頰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,盈盈一禮道:“王爺,前兒個的宴席要開了,老太太讓奴婢來請王爺去前院。”
林妹妹的嘴兒,真是吃不得半點虧。
黛玉努了努嘴,並未作答,偏眸瞧了一眼溫和的少年,柳眸熠熠流波,芳心膩歪起來:“學她說話,真是臭哥哥。”
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,陰陽怪氣的話兒,當誰不會說。
抿了抿粉唇,傅秋芳叮囑道:“哥哥眼下好生幫襯著賈老爺便是,王爺那兒自會有安排,哥哥也不必心急。”
雖說她被王爺寵幸了,但也僅僅是寵幸而已,素日裡該做什麼便做什麼,甚至還多了一項旁的工作。
過多憐惜而拘謹的,反倒顯的她小氣了去。
眉葉顰愁,與那“兩彎似蹙非蹙?煙眉。”遙相呼應,且“東施效顰”流傳千古,故而“顰”又代指西施,與黛玉取這表字,其意也是表明“病如西子勝三分。”的風采。
寶釵聞言,芳心不由的一緊,抬著螓首,望向吃著橘瓣的少女,瑩潤的杏眸透著幾許無奈,這若有所指的,嘴兒還真是不饒人。
沉吟一聲,水溶忽然道:“林妹妹的表字是顰兒吧,倒是不錯的字。”
黛玉見眾人都拿她取笑,當即輕哼一聲,微微撅著粉唇,瞧著舉步而來的少年,秋水明眸盈盈轉動,清聲道:“瞧瞧,我不過就是多說幾句,哥哥就這般模樣,算了算了,是我多嘴了。”
先前出了廂房,寶釵覺著他們兩個不好一塊兒進來,便先一步進了耳房,讓水溶緩上片刻,順帶去去身上的味兒再入屋內。
榮國公府,一處偏房內。
傅試沉浸於興奮之中,並未注意到自家妹子的異樣,他就知道自家妹子如此品貌兼顧的女兒,豈能不被王爺看中。
當然,除了寶玉一臉的鬱悶之色,自打姐夫在場的,妹妹們的心神都在姐夫那兒,而姐夫在場的,他又不敢摔玉,隻好心裡慪著悶氣。
難掩激動之色的傅試開口道:“好妹妹,哥哥以後就全靠你了。”
思及此處,水溶隻好拿出哥哥的作派,行至黛玉身前,垂眸瞧著眼前這道弱柳扶風,又兼具靈氣之美的嬌小身影,在少女狐疑神色下,伸手輕輕捏著其白膩的臉蛋兒,隻覺柔軟、細膩,笑道:“當哥哥的說你一句就埋怨起來,我這心窩子,可比那數九寒天的冰渣子還冷。”
眾人見狀都笑了起來,對於姐夫捏黛玉臉蛋兒的並不過多在意,畢竟這哥哥妹妹的親昵之舉實屬正常,沒瞧見湘雲的臉蛋都被捏過不少回。
傅試聞言皺了皺眉,心中雖有不滿,但他素來善於鑽營的,豈會不知其中道理,便頷首道:“妹妹放心,此事哥哥心裡有數,會儘心輔佐政公。”
傅秋芳見自家哥哥明理,芳心一緩,她明白王爺的本意就是想著讓哥哥輔佐政公,差事辦好了,自然會有所提升。
而且後宅之中,北靜王妃為尊,便是王爺也不會多言,就比如寵幸那日,王爺不也是征求王妃意見後才能有所保留。
思及此處,傅秋芳素手不由的撫了撫小腹,那日雖然飽滿,然而被端著的,早就十不存八的,想必也沒這福氣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