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謂丹唇未啟笑先聞,屋外之人除了鳳姐兒之外,還能是何人?讓眾人不禁對視一笑。
不大一會,鳳姐兒帶著一行人在環佩叮當聲中挑簾步入廳中,她進門後,扭著腰肢走到水溶身前,依舊的錦繡輝煌,粉麵含春,笑盈盈的道:“王爺大駕光臨,小婦人與有榮焉。”
水溶瞧著這風騷的花信麗人,心中不禁好笑,正欲開口之際,瞧見其身側的另一位麗人,隻見其一襲玫瑰紫緞子水紅留仙裙,朱唇皓齒,流光溢彩,就宛如一枝笑迎春風的豔豔碧桃,十分嬌豔。
此人不是旁人,正是甜心表妹甄畫。
甄畫柳眸盈盈的望向那溫潤的少年,芳心異樣叢生,蓮步近前,輕輕柔柔道:“侄兒媳婦見過王爺。”
水溶目光落在嬌豔的麗人身上,如此裝扮,恍如初見之時,不同的是原本垂落在背的青絲全部都盤了起來,少了些少女的青澀,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的韻味,還真是令人有些唏噓啊!
輕點頷首,水溶溫和道:“侄兒媳婦有心了。”
眼下不是甜心表妹,是侄兒媳婦。
甄畫聽見少年之言,芳心略顯苦澀,原想著自稱侄兒媳婦的,能讓表哥有些異樣,誰承想表哥無動於衷的,還真是讓人傷心哩。
她就這麼不討表哥歡心?
此時一側的鳳姐兒開口道:“王爺,戲台子那兒準備妥當了,要不要去那兒坐坐。”
水溶聞言不予作答,目光落在溫柔可親的迎春上,輕聲道:“今兒個二妹妹是壽星,且由二妹妹做主。”
迎春聞言芳心一暖,見眾人的眸光皆然聚焦於她,一時之間有些不自在,腮凝新荔的臉蛋兒微微熏紅,抿了抿粉唇,垂著螓首輕聲道:“那咱們先去坐坐。”
壽星發話,眾人自然沒有什麼話可說,便一塊兒朝著花廳而去。
落後一步的甄畫眸光望著少年的背影,芳心悵然,花團錦簇的,表哥依舊溫文爾雅,為何站在他身旁的不是自個
榮國公府,某處廂房內。
豔麗的尤氏望著自家兩位妹妹,見其身上穿著打扮煥然一新,透著幾許富貴,美眸之中多了幾分欣慰,不過為了放心,還是輕聲問道:“你們在王府過的如何,可有受什麼委屈?”
尤二姐聞言,抿了抿桃紅的粉唇,回道:“王妃為人寬善,我和三姐兒並沒有受什麼委屈,大姐放心便是。”
尤三姐柳葉細眉下的美眸眨了眨,附和道:“是哩,我和二姐現在住在一處院子,嚼用也不曾短缺,每月還有二兩銀子可領。”
聞得此言,尤氏明白過來,這府內用度都是有慣例的,按尤二姐與尤三姐所言,這就是姨娘的例份,如此一來,她也就放心了,欣慰道:“這樣就好,以後你們在王府裡好生服侍王爺,切莫懈怠。”
既然是王府的姨娘,看賈珍敢不敢惦記。
尤二姐聞言,婉麗的臉蛋兒上現出一抹苦澀,垂眸望著被自己攥成一團的繡帕兒,低聲道:“王府雖然好吃好喝的供著我們姐妹,但是王爺似乎並不待見我們,去了有一段日子,攏共就見過王爺幾回,而且都沒說上幾句話兒。”
說起這事,尤二姐芳心苦澀,她不同於三姐兒,之所以去王府主要是奔著人去的,可不單單是為了花柳繁華的生活,眼下見王爺態度晦暗不明的,她心裡也忐忑起來。
尤氏聞言不覺有他,這好吃好喝的供著,其內也表明了態度,如若不然的,還真以為王府會這麼大方?
沉吟一聲,尤氏安撫道:“你們是王妃帶進府裡去的,怎麼可能剛去就受到寵愛,王妃是溫婉大方不錯,但並不是愚笨之人,眼下這時候不會把你們送到王爺身邊分寵,想來大抵是要等有了身子,才會讓你們近身服侍,往後多敬著些王妃,自會有你們的好處。”
尤氏在寧國公府裡不管事兒,但並不代表她不識事,這老道的話語,可是金石良言。
尤三姐聞言不以為意,揚著一張柔媚的臉兒,美眸望著幽怨的尤二姐,透著幾許狡黠,笑道:“那可不一定,說不得王爺就是不喜歡,趕明兒咱們姐妹讓王妃給送了回來。”
尤二姐聞言,婉麗的臉頰變的煞白,她可是記得王妃曾經說過,若是王爺不喜歡的話,就會讓她們回來。
尤氏見狀,好看的柳眉皺了皺,沒好氣的白了三姐兒一眼,她這個三妹,潑辣的沒個正形,女兒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,當這是過家家呢!
芳心輕歎一聲,尤氏開口道:“三姐兒,我與你說實話,你們姐妹去了王府後,老爺那兒就訓斥了我一番,他什麼人我也曉得,肯定是對你們姐妹動了心,我在府裡說不上話兒,若是你們沒有留在王府,那就趁早回老家去。”
三妹不上心,尤氏也隻好提醒起來,把事挑明來,彆最後出了岔子又怪到她頭上來。
尤三姐聞言不以為意,聲音平靜無波說道:“姐夫看上就看上了唄,左右都是做妾的命,留在大姐身邊還能幫著大姐一些,有什麼不好的。”
在尤三姐看來,王府與寧國公府都是一樣的,隻是相較而言,王爺年輕力壯,但是寧國公府自有它的好處,畢竟她們大姐是府裡的當家奶奶,由她這個做妹妹的來幫襯一二,不也是好事。
畢竟這種事情十分常見,就是北靜王府,不也是用胞妹做陪嫁。
當然,王府權勢更重,王爺年輕力壯又生的一副好樣貌,若是王爺那邊喜歡,尤三姐自然願意,但這不是王爺似乎看不上她們,或可另做打算。
原本也就是二姐想著去王府,她隻是順帶的,有沒有什麼見色起意的事兒。
尤二姐抬眸瞧了一眼三姐兒,一雙明亮的雙眸盈盈波動,她想留在王府服侍王爺,可不想留在寧國公府。
尤氏緊蹙著柳眉,美眸望著三姐兒麵露思索之意,她大致曉得三姐兒的想法,若是正常而言,她還真願意讓三姐兒進寧國公府,但.
計較一番,尤氏淡然道:“你們兩個剛來,不知府內詳情,但凡被老爺看上的,府裡有一個算一個,沒一個能逃脫的了,成日裡尋歡作樂的,甚至於邀朋喚友乾那些勾當,玩膩了就丟棄,不會管什麼死活,你們若是留下來,無非也就是比她們好上一些兒。”
若是賈珍打算納二姐兒、三姐兒為妾,姐妹共侍也不是不能接受,正好她在寧國公府裡沒什麼權威,有自家妹妹幫襯,日子也能順暢許多。
然而以賈珍的為人,無非就是見色起意,當粉頭取樂罷了,她們雖不是親姐妹,但感情還是有一些的,尤氏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姐妹被糟踐。
兩人聞言,玉容皆是一怔,她們可沒想到那名義上的姐夫居然如此荒唐,實在是駭人聽聞。
尤三姐美眸寒霜,道:“大姐,那你怎麼不管管。”
主君在後宅荒唐,當家奶奶怎麼能視若無睹。
尤氏聞言,芳心略顯苦澀,豔麗的玉容暗淡幾分,無奈道:“我多說一兩句,保管得一頓訓斥,咱們尤家小門小戶的,哪裡駁得了國公老爺,要不是這個當家的奶奶的身份,我早就不知被作踐成什麼樣,你們若是留下來,依他的性子,不管你們願不願意,不得到手兒是不會輕易罷休,也幸得你們都去了王府,如若不然,我都不知如何是好。”
外麵的人隻知她是當家奶奶,風光無限,實際如何,隻有自個清楚,賈珍在府裡的荒唐事兒,尤氏怎會不知,然而她又能如何,多說一句,她這個當家主母僅存的體麵都沒有了。
兩人聞言也都明白過來,那就是這位姐夫會用強,尤三姐性情潑辣,立著柳葉細眉嬌哼一聲,道:“他敢,拿咱們姐妹當粉頭取樂,他打錯了算盤,倘若惹急了我,不把他的牛黃狗寶掏出來,我就不算是尤三姑奶奶。”
她是行為放浪,但也並不是任人擺布,她知道自個出身小門小戶,與高門大戶做妾足以,但不會讓人當做粉頭取樂,由人作踐。
尤氏怔怔的望著滿臉煞氣的尤三姐,粉嫩的唇角不由的抽了起來,自家這位三妹的性子還真是潑辣剛烈。
隻是話雖這般說,然而對方是國公府的大老爺,豈是說一句狠話就能擺平?
話已至此,她這個大姐也算是對得起兩位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了,於是輕聲道:“你們留在王府裡享富貴,我也算是對得起母親的交待了,若是留不下來,我也沒法子,何去何從的,你們姐妹好生思量。”
能留在王府裡享富貴,旁人求都求不來,留不下去,是早回老家還是來寧國公府,都隨著她們。
尤三姐聞言,曉得尤氏這個大姐是在為她們考慮,抿了抿粉唇,輕聲道:“大姐,我和二姐並不是不願意服侍王爺,隻是王爺就是個木頭,我們能有什麼法子。”
她們這麼一對如花似玉的姐妹花兒待在王府裡,也不見王爺動什麼心思的,剃頭擔子一頭熱的,熱臉貼冷屁股。
尤二姐伸手拉了拉自家妹妹的裙袖,柔聲道:“三妹,那是王爺,不得無禮。”
罵王爺是木頭,得虧三妹罵的出來,真是平日裡任性慣了。
尤三姐聞言不以為意,抬起螓首,似若桃花的明眸波光流轉,嬌哼道:“王爺也是男人,就不信咱們姐妹脫光衣服往被子裡一鑽,他還挺不起來。”
尤二姐聽見三姐兒這大膽的話語,柔美的臉蛋兒微微漲紅,一雙明眸恍若秋水盈盈的白了自家妹妹一眼,心底深處隱隱有些悸動。
若真能博得王爺的歡心,她是不介意的.
尤氏豔麗的臉蛋兒也浮上一抹嫣紅,美眸望向毫不示弱的三姐兒,芳心不由的緩了一口氣兒。
到底也是姐妹,她知曉三姐兒有此表態,想來是放在心上了,剩下的隻能靠她們自己,這也是她們女人的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