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於說嗆嘴,這值當什麼錯處,對罵起來晴雯還不慫,老生常談的也就是晴雯有些愛躺屍,罵她兩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,又有什麼用。
撅了撅粉唇,瓔珞素手提著靴子,蹲在地上道:“對了,聽守門婆子說昨個兒晚上林姑娘急著來尋王爺,可是林姑娘有什麼事兒?”
水溶聞言,麵容微微一怔,蹙眉道:“顰兒昨晚來了?本王沒見著她啊!”
顰兒大晚上的來尋她,這是怎麼回事?
瓔珞聽後,心下也有些詫異,揚著嬌媚的臉蛋兒看向少年,說道:“守門婆子說林姑娘約莫是亥時來的,回去的時候慌慌張張的,也不知是怎麼了。”
“亥時.”
水溶蹙了蹙眉,俊秀的麵容上浮上幾許不自然之色,
亥時的時候,好像正是晴雯埋於螓首的時候,這時候黛玉來尋他卻又沒有來見他,莫不是知道裡麵的勾當,所以才
慌慌張張的離開,這不正對上了。
輕咳一聲,水溶開口道:“嗯,知道了,待會本王過去看看顰兒。”
瓔珞見王爺這般說了,正欲說黛玉在院子裡待了小半個時辰的話兒收了回去,專心服侍水溶更衣。
穿戴整齊後,水溶複又美美的吃了一頓早飯,這時早已經天光大亮,再歇了片刻後,便舉步朝著瀟湘館而去。
且不說黛玉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兒,光憑黛玉大晚上的尋他,想來是有要緊事兒,這時候還是過去問問為好。
畢竟黛玉這人,最是多愁善感。
沿著回廊而行,水溶一路來到瀟湘館,剛踏入院內,便見捧著臉盆的丫鬟從廂房裡走了出來,瞧見水溶,忙上前行禮道:“王爺,您來看姑娘了?”
水溶凝眸看著眼前容貌清秀的小丫鬟,問道:“雪雁,顰兒這是剛起?”
雪雁點了點頭,笑著說道:“姑娘昨兒個睡得晚,起得遲了些,現下正用著早飯哩,王爺先進去看看姑娘吧。”
水溶知曉黛玉起了,也不再多言,舉步朝廂房走去,掀開棉簾進入屋內,隻見少女坐在一方幾案之前,一襲淡粉色的緞翻領上衣,外麵繡著牡丹領和秋菊圖案,下麵是淡粉色的馬臉裙,顯得明豔了幾分,更加的光彩動人。
少女素手持著筷子,皙白的臉蛋兒上神色懨懨,察覺到動靜,抬眸瞧見那道溫潤的聲音,眉眼頓時歡快幾分,俏聲道:“哥哥怎麼來了。”
“過來看看你。”
水溶笑了笑,迎著少女注視的目光,近前坐下,垂眸看著幾案上擺上的小菜,問道:“顰兒,可是飯菜不合胃口,要不讓灶房那兒做些你喜愛的送來。”
黛玉凝眸看著少年溫和的麵容,隻覺心頭羞澀的厲害,垂下螓首,璀璨的明眸瑩潤如水,柔聲道:“挺好的,不用麻煩了。”
這時,侍立在一側的紫鵑笑著說道:“王爺可曾用膳?要不奴婢讓人下去準備。”
水溶擺了擺手,說道:“吃過了,不用麻煩。”
黛玉揚著螓首看了少年一眼,旋即複又低了下去,皙白的臉頰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,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好。
水溶察覺到黛玉的異樣,心下猜想起來,十有八九是知道他與晴雯在屋內的兩三事,心裡有些羞澀了。
沉吟一聲,水溶麵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,問道:“顰兒,聽說你昨兒個晚上來尋我了,可是有什麼事兒?”
黛玉聽見“昨晚”,心中羞澀更甚,從晴雯質問之時,水溶沒有否認的話語中,黛玉能確定哥哥是心裡有她的,這讓黛玉心中有些不知所措,以至於晚上睡不著覺。
回想往昔,從與水溶相見之始,那時她也隻當是姐夫而已,保持應有的親戚禮儀即可。
陰差陽錯下,她們一行姊妹暫住王府遊玩,自個咳嗽不止,少年一番諄諄關切之語,讓黛玉心中升起一抹暖意。
隨後少年更是認自己為乾妹妹,宛若兄長般的關懷,又讓黛玉漸漸起了一絲貪戀、依賴之情,打心眼的認水溶為兄長。
知曉寶姐姐與哥哥的事兒後,她心裡還殊為高興,寶姐姐那般好的人,與哥哥正是相配。
在日常相處下,少年的溫情細語,讓黛玉的依賴之情更甚,以至於瞧見哥哥與彆的妹妹親昵些,心裡總是不大爽利,忍不住的擠兌起來。
那時,黛玉隻覺是自己太過於貪戀哥哥的關懷,並未多想。
揚州一行,父親病逝,悲切萬分之下,少年宛若天神般降臨在自己身前,給與她寒冬瀕危下的一抹溫暖。
在黛玉心中,少年便是她的“救贖”,心中對於少年的依賴更甚,愈發的在意哥哥身邊的妹妹們,便是對寶姐姐亦是如此。
原以為自己隻是拿哥哥當兄長,可是知曉哥哥喜歡自己後,她發現自己並不反感,心底還有些雀躍之情。
這時,黛玉才恍然大悟起來,在與少年的相處之中,她對哥哥的情誼漸漸產生了變質,有些道不明的情誼
關係沒捅破前,一切都是水到渠成,可若明曉對方的“心意”,相處起來就不那麼自然了。
不過好在,她是知曉少年的心意,但少年卻不知她的.
抿了抿粉唇,黛玉皙白的臉蛋兒上浮上兩抹紅暈,抬著璀璨的明眸看向少年,道:“哥哥是否有意.有意撮合小妹和寶二哥。”
這事兒,還是說清楚為好,以為那笨蛋哥哥腦子抽了起來。
水溶聞言頓時恍然大悟,還以為黛玉大晚上的急著尋他是有什麼事兒,原是因為自個的終生大事。
不知怎的,水溶心中湧上一抹煩躁之意,在對待寶玉的事情上,黛玉就這般上心?片刻都等不及?
然而麵對黛玉,水溶隻能壓下心中的煩悶,頷首道:“你與寶玉從小兒一處長大,知根知底的,甚為相配”
“多咱相配了,哥哥莫自說自話的。”
話音未落,黛玉皙白的麵容上浮上一抹嗔怒,啐了起來。
水溶:“.”
黛玉這是什麼意思,惱羞成怒?
瞧見少年麵容上的訝異之色,黛玉提著繡帕的手兒掩嘴輕笑起來,她心裡知曉少年是以為她與寶二哥是男女之情,有心成全,並無他意
想了想,黛玉抬起盈盈如水的清眸,柔聲道:“小妹與寶二哥是自小一處長大,但小妹對寶二哥隻有兄妹之情,並無其他,還望哥哥切莫亂點.鴛鴦。”
說至此處,黛玉的聲音愈發的小了起來,俏麗的玉頰上浮上點點玫紅。
水溶聞言,凝眸看著眉眼間帶著幾許羞澀之意的少女,心下略顯詫異起來。
原以為寶玉與黛玉是兩情相悅,可照黛玉這番話來說,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去。
沉吟一聲,水溶麵色略顯複雜道:“好吧,顰兒心裡有數便好,若是有了意中人,便提前支會一聲哥哥,哥哥我也好提早安排,斷不能委屈了自己。”
其實水溶對於黛玉的話語半信半疑,少女本就處於情感的懵懂時期,大抵是有些不自知的情況。
原著中,黛玉一開始不也是不明心中情感,好似直至揚州一行後,才漸漸明曉自個的心意,從那時起,對待寶玉的態度也就有所改變。
不過且不論這些,左右水溶的目的是讓黛玉擇選,她相中誰便是誰,作為哥哥的把好關也就是了。
談論自個的終身大事,少女心中還是嬌羞難耐的,聞得少年之言,輕輕點了點頭,也不言語,偷偷瞧了一眼身側的少年,璀璨的明眸閃了閃,眉眼間透著幾許莫名的意味。
明明心裡有自己,卻裝作一副操心妹妹的作態,哥哥怎得就這般的可愛哩。
此刻,水溶心裡有一股莫名的情緒,見事情談完,也不想多待,便起身道:“顰兒,哥哥還有事在身,就不打擾你了。”
“嗯。”黛玉秀麗黛眉微微蹙起,輕聲應著,見少年起身離去,心底難免生出一些莫名的失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