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溶看著扭著水蛇腰,邁著歡快的蓮步向著院外碎步而去的晴雯,心下不覺好笑。
這小丫頭,脾性雖倔,但經過一年的調教,倒不至於目中無人,也不會貪得無厭,稍稍給些甜頭就樂的跟吃了蜜蜂屎似的。
饑餓營銷,誠不欺我。
好一會兒後,水溶吃完早飯,便在晴雯的服侍下沐浴,期間倒也做什麼,就是幫助晴雯成長。
畢竟這會兒的水溶,興致缺缺,麵對高山流水泰然處之,有些聖人的心態。
在晴雯紅著臉的伺候下,水溶換了一身大紅色的錦服,便來到“鳳儀庭”。
廂房內,元春一襲錦繡輝煌的坐在幾案前吃著早飯,烏黑如泉的長發一絡絡的盤成發髻,髻上斜插上一枝金步搖,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,在鬢間搖曳,眉不描而黛,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,唇絳一抿,嫣如丹果,豐潤的玉容恍若盛開的芙蓉。
此時麗人瞧見少年的到來,忙放下勺子,起身道:“夫君來了,可用了早飯。”
水溶移步近前,點頭道:“為夫吃了早飯,娘子不用在意,先用早飯吧。”
相處久了,元春自然不會忸怩,聞得少年之言,便落座下來,素手拿著一個勺子,舀了一勺紅棗蕙米粥至口中,慢條斯理的,一舉一動都透著優雅。
果然,人美做什麼都是一種享受,便是用膳都秀色可餐。
水溶安然的候著,也不著急,隻是想著還要一會兒,抬眸看了一眼侍立的抱琴,吩咐道:“抱琴,過來幫我揉揉腿。”
畢竟有些鬨過來,腿兒還是有些酸酸的,揉揉也好。
抱琴蓮步近前,拿著一方幾登坐了下來,素手便抬著少年的腿兒放在膝上,輕輕揉按起來。
元春小口的用膳,星眸瞥了一眼揉腿的少年,柳葉細眉微微一動:“這位爺昨兒個晚上是去哪兒鬨了?櫳翠庵?”
以水溶的酒量,昨兒個不至於不勝酒力,秉持著對夫君的知根知底,元春便有所猜疑,想來是興致來了,又鬨了起來。
至於說“櫳翠庵”,元春人又不傻,瞧見過妙玉師太眉眼間那透出來的一股嫵媚流轉,她便知道師太早已然不是清白之身。
而能讓師太失潔的爺們,除了偶爾去“櫳翠庵”品茶論道的水溶,再也想不到其他可能性。
畢竟王府裡就水溶一個爺們,以師太的傲然,總不至於會尋下麵的奴仆苟合吧!
知道歸知道,但做為主母,不聾不啞的難當家,攤上這麼一個“好色”的爺,元春還不是得受著,鬨出來了,壞了夫妻情分不說,還顯得自己“小肚雞腸”。
怎麼說呢!自家這位爺實在是.荒唐,居然連出家人都,傳了出去,可不得讓人笑話,作為妻子,不僅要裝做不知,還得幫著隱瞞。
不大一會兒後,元春吃完紅棗蕙米粥,接過繡帕擦了擦粉唇,溫婉一笑,輕聲道:“夫君,咱們去向母親拜年吧!”
水溶聞言,心下微微一怔,輕聲應道:“嗯。”
總歸是要見的,難不成躲著?
話罷,夫妻二人便攜手朝著寧安堂而去。
寧安堂。
北靜太妃一襲鵝黃綿裙,頭綰簡雅倭墮髻,青絲垂肩,玉簪斜插,麵若夾桃又似瑞雪出晴,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蕩漾。
堂下,薛姨媽早早的便來拜謁,正笑著與北靜太妃閒敘。
屏風之後,寶釵、探春、寶琴也早早的到來,也小聲的說著話兒。
北靜太妃有些心神不定,美眸時不時的看向堂外,似是期待著什麼。
不一會兒,外間婆子稟道:“太妃,王爺與王妃來了。”
北靜太妃聞言,明眸一亮,嬌媚的玉容上閃過一抹欣喜,眸光直直的看了過去,芳心深處湧上一抹異樣。
這猴兒,也不知怪不怪她這個母親。
水溶與元春走了進來,移步近前,一並請安道:“孩兒給母親拜年。”
北靜太妃明眸熠熠的看著少年,見少年的臉蛋兒上並無異樣,心下微微一緩,莞爾一笑道:“起來吧。”
看來打的不重,這便好了。
水溶與元春起得身來,想了想,一並坐在一側。
北靜太妃見狀,玉容微微一怔,素手緊緊的攥著繡帕,明眸盈盈如水的看著少年,芳心頓時湧上一抹酸澀,竟有些委屈。
一般而言,這猴兒素來喜歡黏著她,每回都是挨著自個坐的,這下子居然在下方落座。
果然啊,這是怪她扇的一巴掌,生份起來了。
你不明所以的湊上來親我,難不成還是我的錯不成?
水溶落座在一側,心下也有些不自然,此時的他麵對北靜太妃,再也淡定不下來。
況且昨兒個的一幕,也有些尷尬不已。
所謂“兒大避母”,這會子避諱些也好,左右以北靜太妃扇的那一巴掌,那也是反感於他,就沒必要厚著臉皮挨上去坐,省得大家都不爽利。
“姨媽,新年好。”水溶凝眸看了一眼薛姨媽,笑著招呼起來。
薛姨媽麵帶笑意,有些受寵若驚道:“王爺新年好。”
水溶湛然道:“姨媽,在新宅住的可還舒適?若是有什麼難處,便與本王說說,再不濟,還有元春在。”
薛姨媽聞言,老臉笑如菊花,應道:“一切都好,有勞王爺關心。”
水溶點了點頭,道:“都是一家人,有什麼好勞煩的,咱們兩家就隔了一道小門,姨媽多來王府坐坐,也好增添些人氣。”
“哎,府裡就我與蟠哥兒,那孽障又是個不安分的,這不,一大早兒便屁顛的跑了出去,獨留下我一人,王爺不說,我也會多過來串串門,圖個熱鬨。”薛姨媽麵上帶著幾許無奈,苦笑著說道。
水溶聞言,心下不知說什麼好,大過年的一早兒就往外跑……隻能說很薛蟠。
“大過年的,也就讓他出去鬨鬨,等過完年,手上有了正事,也會收斂一些。”
水溶明白薛姨媽的擔憂,不看僧麵看佛麵的,薛蟠那兒他是要照看一二,等過完年,再做安排。
薛姨媽笑著應了起來,心下欣然不已,挨著北靜王府住,一來受王府的庇護,二來也是希望自家那混不吝的東西能受王爺的照拂。
眼下王爺這般表態,還有什麼不滿。
堂上的北靜太妃瞧著兩人言笑晏晏的,芳心愈發的酸澀,晶瑩剔透的明眸眼波流轉。
那本來應該是她才是,這猴兒,都不理她了,真真就是生份起來了。
偏過螓首,北靜太妃提著帕子擦了擦眼角,嬌媚的玉顏擠出笑意,凝眸看向少年,玉頰浮現出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紅,說道:“溶……溶哥兒,昨晚上可還好?”
水溶聞言麵容一怔,腦袋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抹柔軟,凝眸看向麗人,隻見其明亮的眉眼間,似有嫵媚流轉,更憑添了幾分豔麗……
“呃,尚好,有勞母親關懷。”水溶略有些不自然道。
說罷,水溶便沉默不語,而北靜太妃亦是垂眸不語。
一側的元春見此情形,心下不由的疑惑起來,以往這對母子甚是親昵,怎得今兒個似乎……母子間有些小心翼翼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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