鴛鴦聞言,芳心湧上一抹甜蜜,眼前的少年雖然偶有失態,但起碼對自己還是有尊重的,不像有些爺們那樣興致一來就要不管不顧,這榮國府裡吃虧的丫頭難道還少了不成?
旁的不說,那位大老爺不就是如此,還想著禍害她哩!
隻是聽見少年說自個早晚是他的人,心中又有些羞澀,不過卻並不反感,畢竟對方這話沒毛病,若是以後王爺還看得上她,日後真真就是少年的人了。
水溶見鴛鴦整理的差不多了,說道:“走吧,去瞧瞧顰兒她們。”
原就是想著作弄一番鴛鴦,又沒打算真做些什麼,完事了也無需再待著,若是繼續待下去,怕是要發生些什麼奇妙的事情。
小徑野炊,這還真是讓人怦然心動啊!
鴛鴦輕“嗯”了一聲,忙不迭的在前引路,似是怕少年一個激動,晚節不保。
剛出了羊腸小徑,正好碰見一襲錦繡的鳳姐兒領著平兒迎麵而來,瞧見少年後,狹長的鳳眸微微一怔,在兩人身上微微轉動片刻,明媚的玉容嫣然一笑,上前招呼道:“王爺來了。”
此時原本麵色恢複平靜的鴛鴦複又浮上一層玫紅,素手緊緊攥著繡帕,腳下的繡花鞋包裹的玉趾扣了起來。
這.是被抓了現行了,解釋不清了,真真是羞死人了,都不敢看平兒是什麼表情。
水溶凝視著鳳姐兒嬌媚的玉顏,一時之間有些恍惚,眼下這熱情似火的“來了”之聲,莫名的讓人有一種熟悉之感。
點了點頭,水溶麵上帶著幾許不自然之色,道:“嗯,準備去看看顰兒她們。”
撞上就撞上了,以鳳姐兒的精明、平兒的聰慧,難不成還會多嘴了去。
鳳姐兒也識趣,並沒有在兩人身上做文章,鳳眸微微一轉,說道:“哦,我也正要去顰兒那邊,王爺若是不嫌棄,一塊兒過去吧。”
水溶聞言倒不覺有他,瞧著鴛鴦一副鵪鶉的模樣,便說道:“鴛鴦,你先過去伺候老太君,這兒不用你了。”
鴛鴦心下一緩,這兒她有些待不下去了,早些離開也好,便盈盈一禮的應了一聲,邁著有些局促的步伐離開。
鳳姐兒鳳眸微微眯了起來,兩彎吊梢眉見著幾許戲謔之意,笑道:“鴛鴦可是個極好的丫頭,可是便宜了王爺了。”
水溶聞言不以為意,其實從他上回暗示的話語中,但凡有些眼色的人兒都懂,這鴛鴦已然算是內定的人了。
抬眸看了一眼鳳姐兒,水溶道:“鳳嫂子,咱們走吧。”
鳳姐兒見少年不大理睬她,也不在意,“哎”了一聲,領著平兒,扭著腰肢在前方引路,一路行至一處廂房,掀簾而入,隻見屋內空無一人。
“鳳嫂子,這是怎麼回事?”水溶蹙著眉看向鳳姐兒,詢問起來。
人呢,他那些精致的小姨子去哪了?
鳳姐兒神色湛然,落座在錦墩之上,眼神示意平兒去外守著,鳳眸微立的看著少年,輕啟紅唇道:“王爺,顰兒她們在隔壁院子,我請王爺過來,是想讓王爺給我一個交待。”
水溶麵色沉了幾許,凝眸看著眼前明媚的麗人,沉聲道:“什麼意思,本王何需與鳳姐兒交待什麼。”
把他騙了過來,還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向他要交待,有什麼交待可言,這鳳姐兒是不是有毛病,吃飽了撐的。
真真就是強勢慣了,以為人人都與賈璉一樣?
鳳姐兒見狀不急不緩,狹長的鳳眸緊盯著少年,微微眯了起來,哼道:“王爺,璉二爺藏的那位從江南來的柳姨娘,您不會不記得吧。”
對於賈璉在外藏的狗屁“二奶奶”,鳳姐兒從黛玉那兒旁敲側擊了一番帶來的江南女子,知曉了那位便是林如海的姨娘柳思思。
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,鳳姐兒都唬了一跳,多番求證下,才確認真是那位柳姨娘。
水溶聞言麵色淡然,凝眸看了看鳳姐兒,眸中閃過一抹隱晦的暗色。
原來是賈璉偷藏人的事情被發現了。
“賈璉藏人與本王何乾,莫名其妙。”水溶早就與賈璉言明,這事他裝作不知道,事發了也與他無關,鳳姐兒尋他要交待真真是有病。
鳳姐兒見少年否認,輕“哼”了一聲,清聲道:“王爺也不用唬我這個婦人,那賈璉能將人從江南帶回來,少不得王爺的幫襯。”
她可是知道,讓柳姨娘乘船是水溶的許可,其中要說沒有貓膩,打死她也不信。
爺們啊,沆瀣一氣的,專門害她們這些後宅婦人。
水溶聞言不可否,淡然道:“你自己管不住爺們,那是你自個無能。”
誠懇的說,賈璉好色歸好色,但品性上來講並無大錯,這樣的爺們在這個時代已然是極好的了,然而卻因為鳳姐兒一慣的強勢,毀了這份夫妻感情,這能怪誰。
鳳姐兒聞言,頓時語塞,兩彎吊梢眉微微立了起來,狹長的鳳眸直勾勾的盯著少年,芳心湧上一抹怒火。
我無能,我若是無能,如何管的了國公府上上下下幾百人,還不是你們這些爺們慣是饞嘴偷腥,隻會將過錯甩到她們這些婦道人家身上來。
不過這話鳳姐兒也不敢直說,緩了一口氣兒,明媚的玉容浮現委屈之色,精明的鳳眸蘊著水霧,聲音中帶著幾許哽咽道:“王爺,我好歹也是您認可的“二奶奶”,那賈璉在外麵藏人,彆人都稱她是“奶奶”,這事您總得替我做主不是。”
水溶神色淡然,道:“你放心,國公府的二奶奶始終是你,旁人越不過去。”
且不說鳳姐兒深得賈母的喜歡,就憑其是王家之人,“二奶奶”的位置也穩若泰山。
鳳姐兒眼眶紅潤,大顆的淚珠順著明媚的臉蛋兒滑落,泣道:“您這話說的輕巧,我也不瞞您,大老爺和大太太那兒本來就不喜歡我,那醃?東西現在碰都不願意碰我,一旦外麵那個帶著孩子來了,往後我還怎麼過日子。”
其實鳳姐兒也難,因為她向著賈母與王夫人,故而賈赦與邢夫人並不待見她,再加上賈璉的態度,怕是自個一旦有錯.那賈璉便會尋機會休了她去。
以賈璉那涼薄的性情,不得不防。
水溶麵色如常,清聲道:“怕什麼,即便外麵的人生了,你也是孩子的嫡母。”
妾室生的孩子,都是歸於大房下,生母隻能是姨娘。
鳳姐兒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,咬牙切齒道:“不成,孩子長大了,還不是向著生母,我可不會養那些個白眼狼。”
水溶:“.”
好吧,其實鳳姐兒說的沒錯,以她目前的狀況,定然不會有子嗣,一旦孩子有了自己的想法,遲早將她這個名義上的嫡母拋棄,說是白眼狼也並無過錯。
不得不說,鳳姐兒這點看的很通透。
沉吟一聲,水溶問道:“那你想如何?”
鳳姐兒聞言鳳眸閃過一抹精芒,厲聲道:“我不能生,外麵的也不能生。”
其實要不是因為柳姨娘的身份會波及黛玉,到時十有八九會被王爺嫌棄,怕是自個的境遇愈發的淒涼。
如若不然,以鳳姐兒的性格,斷然不會請求旁人,自個來個捧殺完事。
水溶雙眸微微一動,這是要榮國公府長房一脈斷根,到時隻能從旁支過繼了,隻能說這很鳳姐兒,專橫霸道。
鳳姐兒抬眸看了水溶一眼,見其沉默不語,麵上帶著幾許猶豫之色,咬了咬粉唇,意有所指道:“那齷齪東西能把人拐來,怕是林姑丈葬禮的時候就勾搭上來,王爺,您也不想讓顰兒知曉此事吧!”
水溶聞言,清秀的麵龐沉了下來,看著鳳姐兒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厲色。
好家夥,鳳姐兒居然是在威脅他,她是怎麼敢的?
此時的水溶明白過來,鳳姐兒明白水溶素來心疼黛玉,自是不想讓黛玉傷心,她是拿捏住了這一點,以為能拿捏自個。
嘖嘖嘖.頭發長見識短,胸無腦,這兩點在鳳姐兒身上是體現的淋漓儘致。
自作聰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