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院門,水溶並未著急離開,腳步頓在廊簷之下,腦袋裡想起教訓鳳姐兒的一幕,目光盯著自己的手掌閃爍不定,心中湧起一抹異樣。
沒想到,他堂堂一個王爺,居然和一個婦道人家“打架”,“打架”,那也不該是這種方式才對,真是不知說什麼好。
不過這也怪不得水溶,實在是鳳姐兒太過氣人了,一而再的挑釁他的底線,在他麵前瘋狂蹦?,整一個自以為是,完完全全就是個普信女,該打。
現下回過神來,水溶也有懊惱,倒不是說不該教訓鳳姐兒,就她那蠻不講理的,就是要狠狠的教訓,大力鞭笞。
隻是對於婦道人家而言,他打屁股的舉動,著實是不合規矩。
當時自個也是惱急了,但他也沒有喪失理智,不至於按著一個婦道人家猛錘,下意識的就朝肉多的地方打。
現在細細想來,也不知怎得,將夙來強勢霸道的鳳姐兒壓在身上之時,水溶隱隱有一種征服的快感,讓人心中悸動。
尤其是“教訓”鳳姐兒那重重的拍打,手上的觸感是那麼的柔軟,直到此刻,觸感猶在,隱隱縈繞著餘香。
再加上鳳姐兒那異樣的叫喊如黃鶯出穀,富有音韻。
嘖嘖嘖.鳳姐兒性情的確不招人喜歡,但誰讓她長的明媚張揚,恍若神仙妃子。
哎,想什麼呢,那也算得上是嫂子,真真是魔怔了。
西院廂房內。
釵黛、迎春、惜春、寶玉、寶琴以及邢岫煙儘皆於此,滿堂珠翠,鶯鶯燕燕的,好不熱鬨。
這會兒,寶玉興致昂然的湊在寶琴身旁,如銀月般的麵龐露著笑意,道:“寶琴妹妹,聽說你跟著伯父四處走,想來是見多識廣了。”
黛玉坐在一方錦墩之上,素手剝著蜜橘,耳畔間傳來寶玉的詢問之聲,心中知曉這是寶玉的愛漂亮妹妹的毛病犯了,倒也沒在意,芳心有些魂不守舍的,一雙璀璨的柳眸時不時的看向簾外,心下不滿道:“哥哥來國公府都會來看她們,這會子怎麼還沒來,又是被哪個妹妹絆住了腳.”
這邊,寶琴聽見寶玉的詢問,略顯嬰兒肥的臉蛋兒浮現出淺淺的梨渦,眉開眼笑道:“爹爹是去做生意,我就是跟著而已,讓寶二哥見笑了。”
寶玉聞言不以為意,笑道:“哎,寶琴妹妹過謙了,古人常言:“讀萬卷書不如行千裡路”,我真是羨慕妹妹。”
“這話說的不錯,我也羨慕的很哩!”湘雲捧著臉蛋兒,明亮的雙眸閃爍著一抹黯然,忽地插了這麼一嘴。
其實,她又何嘗不想四處遊走,隻是身為女兒家的,掣肘頗多,哪有那般如意。
黛玉柳眸熠熠,心中也是頗為向往,瞥了一眼湘雲,璀璨的柳眸微微一轉,皙白的臉頰露出一抹笑意,俏聲道:“雲丫頭想去還不簡單,多去喊兩聲姐夫不就是了。”
眾人皆是明白黛玉的意思,無非就是因為水溶的寵愛縱容,不由的掩嘴笑了起來。
湘雲聞言,豐膩的臉蛋兒微微一紅,明眸白了黛玉一眼,羞惱道:“我看你也上心的很,怎得你不去喊兩聲好哥哥。”
都是一塊長大的姊妹,誰又不知道誰,湘雲確保黛玉也是動心的,大家夥都有數,姐夫寵黛玉是獨一份的,不比她差哩。
畢竟這“哥哥”她都極少喊,黛玉可是話不離嘴的。
寶玉見提起了姐夫,心下頓時黯然,這人不在話題都在姐夫身上,人在的話,那還得了,怕是妹妹都湊在姐夫身邊去了。
此刻的寶玉竟有一種“既生瑜何生亮”的悵然。
黛玉聞言,皙白的臉頰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,凝眸看著湘雲豐潤的臉蛋兒,挑了挑籠煙眉,撇著粉唇,發難道:“可彆,你臉肉嘟嘟的,哥哥最是喜歡捏了,可見哥哥更是喜歡你的。”
說起這事來,黛玉心下便不爽利起來,同為“妹妹”的,哥哥卻區彆對待,隻輕輕捏過自個一回臉蛋兒,便不在有過。
莫不是哥哥喜歡肉嘟嘟的妹妹?這.就難辦了。
聽見黛玉說湘雲臉蛋肉嘟嘟的,眸光皆然落在湘雲臉上,竟覺著此言甚為有理,不由的“咯咯”笑起來。
湘雲玉頰漲紅,當即便叉腰惱道:“我多咱肉嘟嘟的,這有什麼好笑的。”
寶釵幾人見湘雲發毛了,愈發的覺的好笑,黛玉更是笑的前仰後俯的,直拍手道:“對,這有什麼好笑的,一點兒也不好笑。”
湘雲見始作俑者的黛玉居然還說起了風涼話兒,心下愈發怒了起來,這人慣是能戳人心的,真真是氣煞人也。
於是湘雲邁著小短腿便朝著黛玉衝了過去,抬手捏起了黛玉皙白的臉頰,惱道:“讓你笑,讓你笑。”
黛玉一邊阻擋,一邊笑罵道:“雲丫頭毛了。”
這話兒,頓時讓寶釵幾人笑的愈發燦爛,一個個的站在一旁看著好戲,甚至於評頭論足起來。
姊妹間的頑鬨,誰又會當真了去。
湘雲久久突破不了黛玉的防禦,耳邊又傳來那一陣????的打趣之聲,心中愈發惱了,清澈的雙眸看著黛玉身前的飽滿,眉眼一亮,急轉直下,惱道:“看我不捏你。”
黛玉見狀,柳眉瞪圓了來,一邊抵禦,一邊喝道:“雲丫頭,你瘋了。”
素日裡姊妹間頑鬨的,這些小動作也不是沒有過,她甚至於都摸過寶釵的,心中還曾讚歎過。
隻是眼下旁邊還有寶玉在,湘雲摸她的那兒,這就有些出格了。
湘雲不以為意,狠狠的捏了一把,激得黛玉嬌軀一顫,險些癱軟倒地。
此時的黛玉臉頰漲得通紅,心下亦是惱怒,也顧不上其他,當即便反擊起來,一雙纖纖素手在湘雲身上四處遊蕩,哪兒肥嫩,就往哪兒攻擊。
寶釵見兩人鬨的沒譜起來,忙不迭的走到寶玉身前,將其身子背了過去,以免讓寶玉瞧見不該瞧的東西,嘴邊還不停的勸了起來。
隻是上頭的兩人也顧不上其他,互相在對方身上探去。
“這是怎麼了?”
忽地,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,頓時吸引了寶釵幾人的眸光,甚至於是正“嬉戲”的兩人都停住了手兒,眸光帶著幾許亮色看了過去。
“姐夫來了。”寶釵杏眸瀲灩,溫聲招呼起來。
黛玉與湘雲兩女鬆手紅著臉整理自家衣物,兩張俏麗的玉頰皆是粉嫩。
湘雲稍稍整理了一番,揚著螓首看向少年,笑盈盈道:“沒什麼,和林姐姐嬉鬨哩。”
她原本就是豪爽的性子,麵對自家這位“姐夫”,從不會有拘束的感覺,便是瞧見自個失禮又如何。
水溶見狀倒也沒說什麼,畢竟先前他瞧見兩人互相捏都是笑著的,自然也就是嬉戲了,瞧著還挺有趣的。
隻可惜,自個來晚了,沒瞧得真切。
落座在一方錦墩上,寶釵便柔順的遞上一盞茶盞,水溶接過抿了一口後,瞥了一眼寶玉,旋即說道:“嬉鬨歸嬉鬨,還是要注意些分寸。”
女兒家之間的嬉鬨也就罷了,但這兒還有個帶把的,就是一塊長大的也不成啊!
黛玉捋了捋玉肩散落的青絲,抬著熠熠生輝的柳眸看向少年,正欲說些什麼時,隻見少年的脖頸上隱隱有一道紅印,頓時芳心一怔。
那是女兒家的指甲印,哥哥真真是被“妹妹”絆住了腳。
此時的黛玉心下惱了起來,輕哼一聲,撇嘴道:“不過是嬉鬨而已,哥哥倒是當真了,也罷,是我無理取鬨了些。”
水溶:“.”
這顰兒,他都沒說什麼怪罪的話兒,怎得又來勁了。
沉吟一聲,水溶無奈道:“顰兒,哥哥也是為你們好。”
這話水溶說的不假,兩個女兒家的,哪有當著爺們的麵前嬉鬨的,萬一走露了些豈不是吃虧了去。
當然,要是他這個“兄長”在的話那也不可以胡鬨。
黛玉聞言並不領情,反倒是心下愈發惱了起來,抬著螓首,一雙恍如春山細雨的明眸看著少年,?煙眉微立,啐道:“瞧瞧,我不過是多說了幾句,哥哥就這般模樣說我,算了算了,是我多嘴了。”
水溶聞言頓時語塞,看著眼前精靈般的少女,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好了。
這張恍若桃蕊的櫻桃小嘴,怎得就這般的不饒人。
不由的,水溶伸手捏了捏少女晶瑩的臉蛋兒,隻覺一片滑膩,沒好氣道:“顰兒,你這是皮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