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靜王府。
酉正三刻,夜幕低垂,王府各處院落已然亮起了燈火。
司棋沿著青石鋪就得小路慢行,穿過一道月拱門,遠遠便瞧見一道身影,憑借著對那人的熟悉,便是在昏暗的環境下,她還是一眼便瞧見那人是王爺。
抿了抿粉唇,司棋迎了上去,行了一禮之後,眸光盈盈的看向少年,道:“王爺今兒個怎麼這麼晚才回來。”
一般而言,水溶都是提早便回府了,極少有天黑的時候回來。
水溶凝眸看了一眼司棋那俏麗的玉容,目光不由自主的便微微下垂,說道:“處理了些公務,沒注意時間。”
實在是司棋這過於引人注目,一見到司棋,那明晃晃的就映入眼簾,想不注意都難。
除非,仰頭避開。
司棋也知道自個的優勢,瞧見少年的目光,微微挺了挺腰杆子,有意的展示起自個傲人的身姿,說道:“王爺還沒吃飯吧,要不去姑娘那兒吃點,奴婢吩咐灶房多準備些可口的飯菜來。”
現下,她家姑娘都是王爺的人了,作為特貼身丫鬟,可不得多為自家姑娘爭取些機會,要不以姑娘那針戳了都好吧,是以姑娘軟糯的性子,要是王爺不主動,怕是一聲都不會吭。
當然,姑娘好了,她們這些做丫鬟的自然也就得益。
水溶聞言心中了然,說是去迎春那兒吃飯,可到底是吃什麼,明眼人都清楚,到了最後,她們主仆便是最可口的飯菜。
感受著秋日夜晚的涼爽,抬眸瞧了瞧昏暗天空中若有若無的繁星,目光微微一動,旋即又看向司棋那高大的豐壯,伸手挑了挑麗人的下頜,笑道:“吃飯倒也不急,本王帶你去吃點好的。”
司棋聞言,俏麗的臉蛋兒微微泛紅,芳心不由的暗啐起來,什麼叫帶她去吃好的,她又不是容易被人哄騙的小姑娘。
貝齒輕咬著粉唇,司棋那雙明眸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,盈盈如水,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。
水溶下了甬路,走馬觀花的瞧見一處光潔的湖山石,心下微微一動,便停住了腳步,落坐在山石之上,凝眸看著緊隨其後的司棋,倒也不言語。
司棋芳心顫動,柳葉細眉下的明眸環顧了一圈後,纖纖素手搭在腰間的汗巾上,忍不住的輕聲道:“王爺,萬一讓人發現了.要不還是去姑娘那兒吧。”
雖說此處隱蔽,可是到底還是在外間,暗天化月之下,心中還是忍不住的羞臊。
第一回便是這般,眼下又是如此,怎得王爺似乎是喜歡在寬闊的地兒胡作非為的。
水溶瞧著司棋那輕車熟路的動作,都不需他提醒便能知會自個的心思,這便是過來人的便利,比那些懵懂無知的人兒可舒心不少。
聞得司棋之言,水溶輕笑了一聲,說道:“此處風景不錯,就這兒了,不會有人發現。”
秋高氣爽,抬眸便是那點點星辰,這幽靜的風景,豈不是美哉,何至於要換個場所,多此一舉的。
司棋見少年這般說了,即便是心兒羞臊、忐忑,終是彎腰屈膝下來,纖纖素手搭在少年的腰帶上,????的解了起來。
水溶仰著腦袋,目光落在天空中那一閃一閃的星辰上,眉頭時蹙時舒,輕聲問道:“二丫頭近來可還好?”
司棋攏了攏手兒,水嫩的唇角微微撅著,支吾道:“姑娘還好,就是時常想著王爺您,盼著王爺去看望哩。”
有句話兒說得好,通往女人心靈最便捷的通道便是原本迎春就貪戀少年的溫情,眼下那可就是愈發的難以收拾了。
隻是王爺甚少去看望姑娘,讓姑娘好一陣心酸哩。
水溶聞言心下了然,伸手輕撫著麗人的螓首,想了想,說道:“嗯,得閒的時候,本王會過去看望二丫頭。”
自己的人,寵還是要寵的,畢竟迎春那軟糯的性子,逆來順受的,讓她作甚便作甚,真真就是乖巧的讓人喜愛。
說著,水溶叮囑道:“你是二丫頭身邊的人,平日裡多去寬解寬解,讓她切勿多想,等元春生了以後,本王便接二丫頭進府。”
司棋聞言,芳心不由的一喜,雖說姑娘與王爺有夫妻之實,但卻並無夫妻之名,一旦王爺覺得.膩了,沒了清白的姑娘可就真真活不下去了。
倒不是說不相信王爺的品性,就是就是圖個安心。
“嗯,奴婢知道了。”司棋支吾的回道,心下卻愈發的賣力伺候起小王爺來,畢竟這不僅僅關係到姑娘,也關係到她自個。
日後姑娘正經的入了王府,有朝一日,說不得自個也能登堂入室,撈個姨娘來做,從此翻身做主人哩。
過了一會兒,水溶微微蹙了蹙眉,道:“司棋,好了。”
司棋聞言,心下微微一動,揚著那張嫣紅欲滴的臉蛋兒,一雙明眸盈盈的望向少年,嫣紅的唇瓣在星光的映射下,泛著點點晶瑩。
提著汗巾擦了擦唇瓣,司棋起得身來,瑩潤的眸光見少年不為所動,芳心羞澀,清徹的眉眼間,綺麗流轉,旋即素手提著裙擺。
水溶凝眸看著麗人那在星光映射下泛起得晶瑩,不由的會心一笑,打趣道:“司棋,你這丫頭也不安分啊,竟然都.”
司棋聞言,芳心羞臊難抑,瑩潤的明眸嗔了少年一眼,蓮步近前,在少年的注視下,毫無阻礙的落坐在少年的懷中。
又不是第一回了,還能有什麼不好意思的。
秋爽齋。
探春放下手中的藍皮賬簿,英氣的眉宇間帶著幾許疲倦之色,伸了伸懶腰兒,湛藍色裙裳下的曼妙一覽無遺。
這時,鴛鴦端著一盞茶盞走了過來,將茶盞遞上前去,道:“三姑娘,喝口茶潤潤嗓子吧。”
探春凝眸看了一眼鴛鴦,接過茶盅呷了一口,便覺得身上的疲憊舒緩幾許,旋即又打量起眼前的鴛鴦。
原本鴛鴦是因著大姐姐懷著身子不便利,故而賈母特意派來服侍,隻是大姐姐身邊有抱琴幾人精心服侍著,故而讓素來乾練的鴛鴦有些閒置下來。
元春念著探春管著一攤兒事過於辛苦,本著人才利用的原則,便將鴛鴦派到探春身邊,協助她處理府內事宜。
“鴛鴦姐姐,今兒個辛苦你了。”探春客氣的說道。
這一到月底,事兒就多,為了防止下麵的人偷奸耍滑,每一個支出賬目都得核查,若是沒有鴛鴦在旁協助,今兒個可有得忙活。
不得不說,鴛鴦不愧是讓賈母倚仗的人兒,確實有一把刷子。
鴛鴦聞言,忙道:“哎呦,奴婢什麼位份的人兒,怎麼擔得起,三姑娘可彆折煞了奴婢,況且這原就是奴婢的本份,哪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。”
探春心下了然,那雙英眸微微眯了起來,清朗的聲兒帶著幾許打趣,說道:“鴛鴦姐姐是姐夫的人兒,怎麼就擔不起?要是把你給累壞了,姐夫還得怪罪哩。”
雖說鴛鴦是專門來服侍元春的,可是府裡的人兒基本都知曉裡麵的彎彎繞繞,自家那位念著人家哩,早晚都是要成為半個主子的人兒。
鴛鴦自是明白探春言語中的意思,鴨蛋兒臉麵微微一紅,羞道:“三姑娘,您就彆拿奴婢打趣了。”
王爺對她的那點心思,基本都是人儘皆知了,以往在國公府的時候就沒少讓人打趣,來王府之後,那些姑娘們也是如此,就連大姑娘那兒,也常打趣於她。
有時候想想,真真是羞死個人。
探春瞧著麗人窘迫的模樣,心下不覺好笑,隱約間從麗人那嬌羞的臉蛋兒上,瞧見自個以往的身影。
以往的見識淺薄之際,經常被姐夫逗弄的羞澀難抑,可眼下卻能落落大方的,一時之間,倒是讓少女的臉蛋兒微微一熱。
哎,她這是近朱者赤了,麵皮都怪姐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