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是她請來的,這會兒倒是挺屍了。
薛蟠會意,忙端起酒盞,說道:“王爺,我敬您一杯酒。”
水溶察覺到了這母子兩人的異樣,心下也是了然,說到底無非就是一片拳拳的愛子之心罷了,故而也不拿捏,端起酒盞便吃了起來,而後說道:“蟠哥兒,你也不用客氣,說到底咱們現在也是一家人,客套起來倒顯得生份。”
客套話嘛,說說也就罷了,畢竟真要計較起來也不假,誰讓他饞寶釵那一口的,場麵話給足了,寶釵還能不儘心伺候?
薛蟠聞言眼神一亮,笑道:“王爺說的是,我再吃一杯聊表心意。”
誠然,薛蟠對於以往那幾次被王爺訓斥的心裡打怵,可該說不說,王爺待他們薛家確實頗為照顧。
這時,一側侍立的寶蟾近前給水溶奉酒,倒也沒人感到突兀。
薛姨媽瞧著這一幕滿臉的笑意,有些殷勤的招呼道:“王爺,彆光吃酒,這些酒菜都是特意為您準備的,還有糟鵝掌,您先嘗嘗。”
水溶倒也沒有客氣,拿著筷子夾著嘗了起來,而後看著薛蟠道:“蟠哥兒,最近薛家的生意可還順利。”
薛蟠放鬆了幾許,豪氣道:“一切都順利,薛家的生意也穩定了下來。”
以前她們薛家孤兒寡母的,時不時的便會有人起歪心思,自從有了北靜王府這塊招牌在,下麵的那些人也不敢放肆,薛蟠除卻檢查一番以外,旁的也沒彆的事兒做,然而薛家的紅利卻是呈上升趨勢,如何不順利。
夏金桂美眸閃了閃,抓準機會,素手端著酒盞,那豔麗的臉蛋兒上洋溢著喜色,笑道:“這多虧了王爺的幫襯,奴家代大爺敬王爺一杯。”
水溶凝眸看了一眼夏金桂,倒也沒說什麼,舉著酒盞吃了一杯。
夏金桂見水溶賞了這個臉麵,芳心歡喜,裙袖遮擋下的粉唇貼在酒杯邊緣卷了卷,柳葉細眉下的美眸盈盈如水,綻放著光芒。
今兒個王爺,她是吃定了。
薛姨媽見夏金桂識體,心下也是歡喜,自家兒子雖然不爭氣兒,然而憑著北靜王府的關係以及這個精明的兒媳婦,薛家的日子也會愈發的昌盛,以後薛家有了子嗣傳承,那她也就對得起薛家的列祖列宗了。
接下來,宴席上倒也熱鬨,薛姨媽殷勤的招呼起水溶,推杯換盞的,一派和睦。
夏金桂吃了一些酒兒,那張雪膩的臉頰頓時紅撲撲的,瑩潤的唇瓣微微吐著酒氣,那雙明眸凝視著水溶,見其麵色已然有些熏紅,心下覺得時機已到,朝著一側的寶蟾使了個眼色。
寶蟾會意,蔥白的指尖偷偷的擰了擰鴛鴦壺頭,近前一步,奉酒道:“王爺,奴婢給您斟酒。”
水溶伸手推拒,說道:“不用了,這會兒本王都有些上頭,酒就不吃了。”
原本水溶的酒量就一般,不常吃酒,尤其是元春懷了身子以後,他吃的就更少了,偶爾應付宴席,那也是淺酌,今兒個多吃了兩盞,還真是有些上臉,這會兒都有些暈暈乎乎的感覺。
薛姨媽一聽,頓時露出一副關切的神情,說道:“王爺既然有些上頭,那便不吃酒了,吃些菜緩緩。”
夏金桂見狀心下一頓,瑩潤的美眸閃過一抹急切。
雖說王爺不勝酒力是好事,然而此時尚且還不到位,若是錯過了這一遭,往後再尋這個機會可就難了。
緊要關頭就出幺蛾子,早知如何的話,便讓寶蟾早些下手就好了。
寶蟾心下也急,這事可不關乎自家奶奶,便是她一輩子都壓在裡麵,美眸閃了閃,便大著膽子說道:“王爺何等氣魄的人兒,些許酒水算得了什麼,再說了,便是王爺吃醉了,大不了在府裡歇歇便是了。”
薛姨媽蹙了蹙眉,心下有些不滿,區區一個丫鬟,哪裡有她插嘴的份兒,更彆說她都把話說了,這不就是打她的臉兒。
正當薛姨媽要訓斥的時候,薛蟠大大咧咧的說道:“就是,難得今兒個高興,敞開了喝,王爺,我再敬您一杯。”
薛姨媽偏眸看著一飲而儘的薛蟠,眉頭蹙起,喝罵道:“灌多了黃湯就下去躺屍去,哪有你說話的份兒。”
寶蟾是夏金桂的丫鬟,薛姨媽怕衝了緩和的家庭關係便沒有直接嗬斥,可麵對自家這不省心的兒子,那就沒這麼客氣了。
孽障東西,還敢灌王爺的酒。
薛蟠麵容一頓,當場就要反駁,可想起王爺還在,隻能偃旗息鼓,悻悻然道:“這不是高興嗎。”
東道都擺了下來,那不就是吃酒頑樂的,他又沒做錯什麼。
水溶倒也不在意,要是彆人勸點酒便計較,那自個也太沒氣度了。
況且薛蟠這人混不吝歸混不吝,但頭腦簡單的,頗有些講究江湖的哥們義氣之類的,算是薛蟠為數不多的閃光點。
默然幾許,水溶笑道:“姨媽,蟠哥兒既然敬了酒,本王若是不喝的話,倒說不過去,這杯酒本王吃了,其他的就不必了。”
既然敬了酒,吃一盞也不礙事,算是給薛家.寶釵的臉麵,他給薛家的體麵,那不都是要寶釵一一歸還的。
對了,還有寶琴,兩堂姐妹的,還抵不過這一盞酒?他對薛家越是體麵,往後寶琴那兒豈不是越是毫無阻礙?
不過也僅限於此,再灌酒的話,那就是薛家不懂事了。
薛姨媽見王爺如此賞臉,自然是滿心歡喜,笑容可掬的看了一眼寶蟾,催促道:“還不給王爺斟酒。”
“哎。”寶蟾笑著應了一聲,忙給水溶奉酒。
夏金桂凝眸看著水溶吃下那一盞酒兒,美眸瀲灩,芳心滿是興奮之色。
這會兒,她對於薛蟠的“胡攪蠻纏”極為的順眼,要不是他摻和這一腳,她都不知該如何是好,而水溶也沒想到,這場宴會,卻是一場“紅”門宴。
吃了那一盞酒兒,薛姨媽又熱情的招呼吃菜,那一派關切的模樣,比祖宗還要親,讓一旁的薛蟠心裡都難免有些膩歪。
夏金桂美眸閃爍,素手捏著筷子夾了一塊筍,說道:“王爺,這筍新鮮的很,您嘗一嘗。”
水溶抬眸看了一眼夏金桂,見其玉容嬌媚,肌膚瑩潤,鼻間又隱隱有一股沁人的清香縈繞,也不知怎得,忽而想起那日的臨門一腳,心兒微微一動。
雖說夏金桂為人潑辣,品性不佳,但這副皮相確實不錯,在金釵之中也排得上號,如若不然的話,也不至於讓薛姨媽說他是花一般的人,更不會把薛蟠迷的五迷三道的。
抿了抿唇,水溶說道:“不用了。”
說著,水溶對著薛姨媽道:“姨媽,本王也吃好了,今兒個的席就到此為止吧。”
薛姨媽笑著應道:“也好,聽王爺的。”
今日王爺已然是給足了她們薛家臉麵,薛姨媽還能有什麼不足,再強留的話,可真就是打王爺的臉了。
水溶輕輕點了點頭,起得身來,隻是不知怎得,忽地頭昏眼花起來,腳下一個趔趄,竟有些沒站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