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龍學院後街。 肖星宇被皇偵寺的刑偵衛們押送,準備前往皇城。 一路上,因為有上官淺在一旁,沒有人敢給肖星宇戴手銬,也沒人敢對肖星宇不敬。 突然一隻烏鴉從樹梢上降落,穩穩停在肖星宇的肩頭。 肖星宇眼前一亮,趁著周圍人不注意,他把一樣東西喂進烏鴉嘴裡。 烏鴉展翅飛起,消失在房簷之後。 不一會,烏鴉飛到郊外的樹林。 樹林深處,一個身披黑色風衣的帥氣男子站在河邊。 帝魂組織首領,黑暝大祭司·渡鴉! 烏鴉停在他的手上,嘴裡叼著一塊沾了鮮血的玉佩殘片。 這塊玉佩殘片,是雲越爆體而亡後,殘留的遺物。 肖星宇第一時間,在擂台角落撿起了它。 渡鴉仔細端詳這塊玉佩殘片,上麵沾了血的部分,竟然散發出淡淡的藍色熒光! “藍色熒光……羅刹門的喪心丹!” 渡鴉深邃的眼眸裡亮起看透一切的光芒。 “肖星宇,你自己想辦法拖延時間,我會儘快撈你出來。” 渡鴉把這句話,藏進一隻烏鴉的耳朵裡。 烏鴉再次振翅起飛,飛往皇城的方向。 皇城,夜瀾殿。 天色已晚,殿內隻有上官母女兩人。 上官淺跪在上官瀾的麵前,一臉焦急,她此刻對肖星宇的處境十分擔心。 “母親,肖星宇不是凶手,他的人品您還不了解嗎?” “現在他被關在皇偵寺的地牢裡,那種地方您也清楚,就算不死也會脫層皮!” “希望母親下令,先把肖星宇提出地牢!” 上官淺的訴求很簡單,她想讓肖星宇少受一些皮肉之苦。 “皇偵寺的審訊手段,確實以心狠手辣著稱。” “但是淺兒,你認為皇偵寺有這個膽量,在審訊中對我的人動用極其嚴酷的私刑嗎?” 上官淺安靜下來,仔細想想上官瀾說的也沒問題。 且不說肖星宇不是凶手,就算人真是肖星宇殺的,他依舊是女帝身邊的大紅人。 皇偵寺再怎麼嚴明,也不敢在整件事蓋棺定論之前,對肖星宇動用任何私刑。 “淺兒,你先起來。” “母親,抱歉,剛才是我失態了。” 上官瀾把跪地的上官淺攙扶起來,語重心長地說:“你好歹是龍國公主,為了一個男人下跪求我,成何體統?” “我……” “我之前是不是說過,既然有人背地裡設局,要構陷肖星宇。那麼破局之人,也必須是肖星宇本人。這是對他的考驗,我不會乾涉。” 上官淺眼神落寞:“母親,要搞他的是謝家!謝家在咱們皇城的地位如日中天,您都不為肖星宇撐腰,肖星宇還怎麼破局?” 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 “有人來了。上官淺,收起你那玻璃心,龍國公主,不能在公眾麵前露怯!” “是,女帝大人。” 上官淺收斂落寞和擔憂,把所有對肖星宇的關心埋在心底。 此刻她的身份是龍國公主,而不是肖星宇的朋友。 不刻,一個中年男子大步走進夜瀾殿內。 噗通一聲脆響! 中年男子雙膝跪地,沉浸在悲痛欲絕的情緒中,無法自拔。 這個男子的年齡目測四五十歲,但頭發卻一夜變白,兩道淚痕在粗糙的皮膚上劃出深深的溝壑。 此人就是雲越的父親,皇家禦園的總管事,雲晉。 上官瀾黛眉緊蹙:“雲管事,你這是做什麼?” 雲晉身披白色素衣,頭上纏繞白色絲帶,懷裡抱著兒子雲越的黑白遺照! “女帝大人,微臣兢兢業業看管皇家禦園二十餘載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。” “微臣今日隻有一個訴求,希望那個凶手肖星宇,能為我兒子償命!” 雲家很苦,祖祖輩輩人丁不旺,傳到雲晉這裡,依舊是一脈單傳。 雲晉隻有雲越這麼一個兒子。 如今雲越爆體而亡,意味著雲家徹底絕後! 上官瀾身邊的侍女杏眼一瞪:“放肆!這裡是夜瀾殿,你這身打扮,豈不是把晦氣全部帶到殿內,滾出去!” “春雪,你先退下。” “是,女帝大人。” 春雪,上官瀾身邊最信賴的侍女。 長相平庸,身材平庸,但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實力究竟有多恐怖。 “雲管事,你先起來,有事慢慢說。” “女帝大人若不為我雲家主持公道,微臣就跪死在這夜瀾殿之上!” 雲晉這個態度,已經觸犯了女帝威嚴。 但這就是一個父親該做的事情! 身為父親,雲晉無法接受獨子雲越的死亡,他隻有一個執念,就是為兒子報仇,讓兒子的靈魂可以得以安息。 雲晉雙膝跪地,眼睛赤紅,聲音裡透著無儘的悲憤和愁苦。 “女帝大人,您知道的,我就這麼一個兒子!” “今日,我雲家絕後,絕後了!” “無論如何,就算拚上我這條老命,我也要讓肖星宇為我家越兒償命!” 當一個人連死都不怕,那就沒有什麼能威脅他的了。 上官瀾頭疼扶額:“雲老,你是皇城裡的老人了,先起來吧。” “女帝大人,我要見肖星宇!” “你這老頭……” 上官瀾無可奈何,總不能直接殺了雲晉。 “傳令下去,把肖星宇帶過來。” 片刻後。 肖星宇走進夜瀾殿。 此刻,肖星宇身上穿的不是青龍學院的製服,而是皇偵寺地牢的囚服。 “肖星宇……” 上官淺暗暗握緊粉拳,對朋友的遭遇感到無能為力。 肖星宇身邊的男人,是皇偵寺少卿,狄將臣。 “女帝大人,肖星宇已帶到。” 上官瀾抬眸,與立於殿中央的肖星宇對視。 身穿臟兮兮的囚服,蓬頭垢麵,不修邊幅的肖星宇,看起來確實狼狽,但多了幾分瀟灑不羈的痞帥。 “肖星宇,你知不知道,我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!” 看到肖星宇後,雲晉的情緒更加激動。 他起身衝到肖星宇的麵前,指著懷裡的黑白遺照,慷慨激昂。 “我問你,我兒子跟你有什麼仇?” “我雲晉,何時得罪過你?” “我們雲家,可曾跟你有世仇?” “既然都沒有,你為什麼殺我兒子!” 肖星宇不急不躁,他理解眼前這個身為“父親”的男人。 這個男人,此刻的心情是多麼絕望悲傷。 “雲管事,人不是我殺的。” “當時擂台上隻有你和越兒,你說人不是你殺的?女帝大人麵前,還敢狡辯!” 人最難證明的一件事,就是自證清白。 肖星宇索性閉嘴,他低著頭,正在思考破局的辦法。 與此同時,幾位大佬還在趕來的路上。 這一夜的夜瀾殿內,注定要掀起一場不見血的血雨腥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