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魂場外圍。
天色已晚,祭魂場已經關閉,周圍沒有一盞燈光,就像一座寂靜的墳場。
一隻大熊貓獨自蹲坐在陰暗的牆角,他在等一個人。
嘩啦啦……
裹挾著寒風的暴雨,籠罩理想之城的上空。
陰霾霧靄揮之不去,就如同傷感情緒的宣泄。
尼譜的獸爪裡,握著一隻被雨水浸透的豆沙包。
麵皮已經被雨水衝爛,摻了蜂蜜和紅糖的豆沙餡兒從指縫中溜走。
他時不時抬起腦袋,因為過度饑餓,他的視線有些模糊。
渾渾噩噩的腦海裡,依舊回響著肖星宇留下的那句話。
“對了,如果我一個小時後,還沒回到這裡,你就自己離開,不用管我。這是僅剩的一個豆沙包了,省著點吃。”
如果尼譜聽肖星宇的話,那他早該離開這裡了。
從白天到黑夜,肖星宇離開已經六個小時了。這其中的每一分每一秒,對於尼譜來說都是一種煎熬。
當初他肩負著全族的寄托,攜帶裝有地脈熔爐的萬象囊,躲避劍國人的追查,獨自闖蕩,甚至躲到寸草不生的交界之地。
整個過程,他從未膽怯過,從未害怕過!
現在的他,和逃亡時的他,處境一樣。
明明都是獨自一人,心態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暴雨澆築的寒氣,根本無法入侵他那一身厚重的皮毛。
但他卻感到了刺骨的寒冷。
這種寒冷,名為孤獨。
“為什麼。”
“為什麼好冷?”
“肖星宇他……該不會真的已經……”
肖星宇遲遲未歸,尼譜難免胡思亂想。
可是隻要腦補出最壞的結果,他就會不由自主戰栗,凍得瑟瑟發抖。
“尼譜啊尼譜,你清醒一點!”
“你又不是他的禦獸,你這麼擔心他乾嘛?”
“離開他就你不能活了?”
“一路走來,你都是獨自一人,為什麼不能繼續一個人走下去了呢?”
“對,一個人,也能往下走!”
尼譜在心中給自己打氣,他想要調整糟糕的心態。
可是當他站起來,身體卻無比僵硬,始終無法邁出一步!
“該死!”
“是不是我腦子出問題了,為什麼非要在乎一個人類呢?”
“再者說了,天都黑了,估計他已經被蕾婭陛下殺了!”
“我總不能坐以待斃!”
“忘掉他,一個過客而已!”
尼譜陷入自言自語的怪圈漩渦,但不論他如何做心理建設,卻怎麼也無法邁出離開的步伐。
“算了,再等等吧。”
尼譜心累了,他的理智鬥不過心底的本能。
他終究,還是心心念著,那個請他吃好多好多豆沙包的禦獸師。
“小豆包。”
當肖星宇的聲音響起,尼譜沉悶的心跳恢複有力蓬勃的節奏。
尼譜著急轉身,天太黑了,他隻能看到人影輪廓。
但他知道,那就是他要等的人!
“肖星宇!”
尼譜著急衝了過來,他是用四肢奔跑。
他不喜歡這樣跑,因為站立的姿態,才是擺脫獸性和奴性的象征。
隻是在這一刻,四肢奔跑,能快一些罷了。
在肖星宇的視角裡,一頭大熊貓以野蠻的方式衝了過來。
一人一獸,彼此對視。
“你~你竟然還活著?難以置信!”
“我真的以為蕾婭陛下查出你私自占有聖影之靈,她一怒之下,把你殺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