脈印術式,縱使有萬般變化,它的呈現形式,也是萬變不離其宗。
當你用肉眼觀測每一個脈印術式,就會發現,它就是或大或小,或多或少的氣態手掌。
此刻蕭烈焱施展的脈印術式,名為【救贖之印】。
它看起來就是一隻散發著耀眼白芒,體態猶如浩瀚星域的手掌。
它寬厚,它有力,它不會對一切造成傷害,它隻會對掌心之物嗬護有加。
救贖之印,顧名思義,可以挽救對自己重要的人。
蕭烈焱是脈族王室年輕一代最出挑的天才,他自打記事起,就將上千種脈印術式融會貫通,熟練運用,甚至組合打出!
這是年輕時代的陌舍,都不曾做到的奇跡!
然而也正是蕭烈焱記事起,他總是不依不饒,纏著陌舍,詢問關於自己母親的去向。
脈心塔。
頂層祭壇。
這時候的蕭烈焱,尚未覺醒完美脈印。
所以三盞天燈,隻有一盞亮著,為陌舍而亮。
陌舍跪坐在祭壇下方,祭壇的一旁,擺放著一個靈位。
祭壇偶爾還會積灰,但這個靈位不會。
因為陌舍每天都會花費心思和精力,打理靈位。
靈位中心供奉的靈牌上,寫著一個“柔”字。
伽恩·柔,是陌舍的愛妻,也是陌舍唯一的妻子,也是陌舍的亡妻。
急促的腳步聲傳來,除了蕭烈焱,沒人會冒冒失失闖入這裡。
“零澤,你又在胡鬨,這裡是你能隨便來的地方嗎?去跟著你姐姐訓練!”
“父親,今天的訓練,我已經完成了。”
“那就三倍加練!”
“我說的就是三倍加練,已經完成了。”
兒子的天賦,總會讓陌舍時時刻刻感受到心靈上的震撼。
他笑了,笑容苦澀,透著欣慰,透著遺憾。
他再次望向妻子的靈牌,低語道:“柔,你為我們脈族,生了一個未來可以超越我的王者。我好想好好回報你,但是……”
“父親。”
陌舍努力壓抑強烈的情緒,冷漠道:“零澤,你找我,到底有什麼事?”
“父親,我想知道我母親去哪了?”
“又是這個問題!”
“沒錯,又是這個問題,我必須搞清楚。”
在情緒的影響下,陌舍不想繼續隱瞞,索性全盤托出。
“你的母親,已經過世了。”
這個年紀的蕭烈焱,看起來還是瘦瘦小小的孩童。
他站在原地,沉默了很久很久。
陌舍看著呆若木雞的兒子,他怎麼不難受?
就在他打算安慰一下兒子的時候,蕭烈焱突然開口:“父親,我母親是怎麼死的?”
提及柔的死因,陌舍第一次把年幼的兒子,當成一個大人。
“一場戰鬥,她墜入了屍獄。”
“屍獄?姐說過,以我們脈印師的力量,即便墜入屍獄,也能活著逃出來。為什麼母親她……”
“你母親不是脈印師。”
“什麼?”
“你母親,不是脈、印、師,她不會任何一種脈印術式!”
這是年幼的蕭烈焱,無法理解的事實。
伽恩·柔,脈族王後,竟然是一個不會使用任何脈印術式的凡者。
關於她為什麼如此平凡,隻有陌舍自己清楚。
陌舍不會對年幼的兒子談及戰場的細節,他認為這次父子談話可以到此為止了。
“零澤,回去訓練……不,回去休息,接下來幾天,你都可以休息,或者玩耍,不用加練了。”
“我要回去繼續加練!”
“站住!”
蕭烈焱駐足,留給父親一個倔強的背影。
“我讓你休息或者玩耍,你為什麼還要加練?故意忤逆我麼!”
蕭烈焱回眸,眼角噙著淚水。
“你說了,母親是墜入屍獄死的。”
“你還說了,母親不會使用任何脈印術式。”
“所以我在想,如果我能創造出救人的脈印術式,我一定要回到過去,回到那場戰爭,抓住我母親的手,在她墜入屍獄之前,救她出來!”
蕭烈焱說完,跑出陌舍的視線。
陌舍呆滯了很長一段時間,甚至忽視了時間的流逝,直至長發淩亂,胡茬叢生。
兒子的話,雖然天真,但卻勾起了他悲痛的回憶。
“澤兒,你不會懂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