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參加葬禮(1 / 2)

蘇清妤赤腳坐在銅鏡前,看著鏡子裡那張冷豔到極致的臉,麵皮還在。

她用力喘著粗氣,努力平複心頭的恐慌。

剛剛的噩夢還在腦中閃現。

不對,那不是噩夢,她能確定,那是她真實經曆過的。

她甚至還能隱約感覺到臉上殘存的痛感。

珍珠已經拿了丹羽織就的繡鞋過來,幫蘇清妤穿上。

又問道:“小姐好些了麼?一會兒還要和老夫人去祭奠沈家三爺,要不要再躺會兒?”

蘇清妤一怔,沈家三爺的葬禮?那是宣德十七年冬天的事。

所以她是又回到了宣德十七年?

老天爺都嫌她太蠢,看不下去了麼?

蘇清妤麵上不動聲色,吩咐道:“給我換一身素淨的衣裳,我現在就去鬆鶴堂。”

沈家這位去世的三爺,是沈昭的叔叔。年紀輕輕便已經入了內閣,卻在辦差回京的途中遭遇馬賊突襲,摔下山穀,屍骨無存。

前世就是在沈家三爺的葬禮上,兩家定了成親的日子。因沈昭要守孝,所以沈家決定百日內兩人成婚,算是熱孝中成親。

按照程如錦的說法,她和沈昭就是在今天的葬禮上成了好事。

蘇清妤眼底劃過一絲狠辣之色,今日,她就送沈昭和程如錦一份大禮。

珍珠幫蘇清妤選了一套月白色的錦緞襦裙,外罩純白色狐皮鬥篷,頭上隻簪了一根暖玉簪子。

昨日才下了一場清雪,青石板路上結了一層冰霜。珍珠仔細扶著自家小姐,順著抄手遊廊緩步往鬆鶴堂的方向走去。

抄手遊廊邊上種了不少寒梅,此時一團團簇擁的紅色,開的正好。

蘇清妤一邊盤算去沈家祭拜的事,一邊不緊不慢進了鬆鶴堂。

過了穿堂到了宴息室,兩個穿著淺色纏枝襖裙的丫頭輕輕打起簾子,又向她行了禮。

進去之後,繞過八扇四季迎福紫檀木嵌白玉屏風,就看見一張堆漆螺母羅漢床擺在臨窗。

五十多歲的蘇家老夫人坐在其上,穿著一身暗色的祥雲革絲褙子,頭上戴著鑲翡翠的金簪。雖然年過五旬,一雙眸子依舊幽深犀利,繃著臉的時候,不自覺就能讓人屏住呼吸。

“祖母安好。”

蘇清妤剛見完禮,就聽身後響起了腳步聲,表小姐程如錦走了進來。

“祖母好,表姐好。”

按理說,程如錦應該叫老夫人一聲姑外祖母,但是老夫人憐惜她無依無靠,便一直讓她跟著眾姐妹一樣叫祖母。

程如錦祖籍江南,身量比蘇清妤要矮上一頭,說話嬌嬌柔柔。雪白的大毛鬥篷裡,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露出來,一臉的單純無害。任誰看了,都想把她疼到心坎裡。

蘇清妤不自覺雙拳緊握,恨不得拔下頭上的簪子紮到她臉上,再親手把臉皮撕下來。

但卻還是笑著回了句,“表妹好,今天這身真是好看,妝容也嬌豔,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的。”

說者“無意”,聽者卻有些心虛。

程如錦扯出一抹笑意,“陪祖母出門,不敢不精心打扮,怕丟了蘇家的臉。”

她說話的時候,兩隻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,又低著頭,後麵的聲音也越來越小。

程如錦一向這個樣子,把寄人籬下的卑微感,表現到了極致。

就像此刻,老夫人即便心有不滿,但還是安慰道:“彆的倒是沒什麼,隻是頭上那支紅寶石的梅花簪子不大合適,卸了吧。”

又轉頭打量蘇清妤,讚許道:“清妤這一身的打扮和妝容正合適,夠莊重,又不失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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