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老大在外院,管著老夫人的兩個陪嫁田莊。所以這馬老大家的,也算是背靠慶元居。
楊氏提拔她管著有油水的針線,也是怕老夫人再挑出什麼毛病。
但是楊氏有一點疏忽了,這馬老家的背靠慶元居,還一直沒做上大管事,就是因為凡事有些拎不清。
所以楊氏把她放到這個位置,是為了安老夫人的心,也害了她。
蘇清妤進了針線房,在廳堂上首坐下。馬老大家的得了消息,小跑著進來。
“三夫人怎麼親自來了,有什麼吩咐差人來說一聲,老奴親自去您那。”
一張憨厚的臉上,堆滿了奉承般的笑意。
蘇清妤手裡端著白瓷茶盞,見馬老大家的進來,茶盞重重撂在了桌上。茶盞和蓋子發出清脆的碰撞聲,嚇得馬老大家的下意識打了個寒顫。
“怎麼給大少爺喜房的床幔還能繡錯樣子?你們怎麼辦事的?”
蘇清妤冷眼看向馬老大家的,見她神色慌亂又糾結,心裡就猜了個七七八八。
“回三夫人的話,那是之前錢婆子在的時候弄錯的。老奴已經吩咐底下的人,重新繡了。”
蘇清妤轉頭吩咐珍珠,“去把針線上的繡娘都叫來,我要問話。”
馬老大家的一怔,“三夫人,您有什麼話,問我就是了。”
蘇清妤沒說話,翡翠開口嗬斥了一句,“你這老虔婆,彆倚老賣老。三夫人要問話,自有三夫人的道理,哪有你插嘴的份。”
“老奴多嘴,三夫人息怒。”馬老大家的站在一邊,身子不自覺晃動了兩下。
不多時,針線房十多個繡娘都魚貫而入。
蘇清妤凝眸看著她們,“我隻問一遍,大少爺喜房的床幔真的繡錯樣子了麼?”
“第一個說實話的,往後就是這針線房的管事。”
蘇清妤話音剛落,站在邊上的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就抬腳上前。
“回三夫人的話,之前的樣子沒錯,是被我們管事藏起來了。”
蘇清妤滿意地點點頭,“你叫什麼?繡完的床幔在哪?”
“奴婢春娘,繡好的床幔就在裝料子的庫房裡。”
蘇清妤吩咐珍珠,“你去帶人找出來。”
又說道:“往後這針線房,春娘就是管事了。”
其他人麵麵相覷,都後悔怎麼沒早點開口,讓春娘占了先。
馬老大家的撲通跪在地上,“三夫人,您彆聽這小賤蹄子胡說,老奴興許是記錯了。”
“老奴剛接管這針線房,有疏忽也是可能的。”
蘇清妤冷冷看著她不說話,等到珍珠把繡好的百子千孫大紅床幔拿來,蘇清妤才開口問。
“你還不說實話麼?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“再讓我聽見一句謊話,我立馬杖斃了你。”
“本夫人從嫁進來管家開始,還沒手軟過,不信你就試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