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月堪堪站住身形,驚愕地看著李雲州,尤其是那條耷拉下來的手臂。
“雲州哥哥,你這是怎麼了?我帶你去看大夫。”
沈月嚇得臉色蒼白,驚慌失措。上前幾步想伸手扶住他的手臂,又怕弄疼了他。
見李雲州疼的眉頭緊皺,沈月心口像是被重重捶打了一般,一陣陣鈍痛順著心頭蔓延全身。
李雲州聞言連忙用右手拉住沈月,回頭看了看他們身後的馬車。
“彆喊,後麵是你的馬車?”
沈月點了點頭。
李雲州忍著痛說道:“我們上車。”
沈月不明所以,但還是扶著李雲州上了馬車。又吩咐車夫和丫鬟守在下麵,不許讓人靠近。
上了馬車後,李雲州靠著車廂壁大口喘了兩口粗氣。
沈月在他對麵坐著,眼眶紅腫,說話聲音發顫。
“雲州哥哥,這可怎麼辦?不需要找大夫麼?”
李雲州搖了搖頭,“不用,我自己能接上。”
見沈月一雙眸子已經蓄滿了水汽,李雲州心頭湧起陣陣心疼。
儘量緩和著語氣解釋道:“我這是老毛病了,我都習慣了。彆哭,不疼。”
他不說這話還好,一說這話沈月剛剛還努力收回的眼淚,瞬間噴湧而出。
她一邊哭,一邊抬起袖子給自己擦眼淚。李雲州的手臂還沒好,她不能給他添亂。
可這眼淚就像決堤了一樣,怎麼擦都擦不乾淨。
李雲州心口堵的厲害,向來心硬的一個人,此時一顆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灼燒。
他下意識伸出手,替沈月攏起鬢邊的碎發。帶著老繭的手指,輕輕撫過沈月的眼角。
輕聲說道:“彆哭了,我真的沒事。”
沈月心裡罵自己沒用,不能幫忙還淨添亂。她用力吸了兩下鼻子,又拿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。
“雲州哥哥,你說你自己能接上是麼?需要我做什麼?”
聲音還帶著哭腔,但是能看出來,小丫頭已經儘量讓自己冷靜了。
李雲州見她不哭了,開口說道:“我自己可以,你彆嚇著就行。”
沈月便一眼不眨地盯著李雲州,想看看他怎麼接上手臂的。
隻見李雲州右手握著左手手臂,然後用力往上一抬。隨著手臂的複位,李雲州額角的冷汗也順著臉頰滑了下來。
沈月掏出一個乾淨的帕子,坐在李雲州身邊,替他擦拭額角和臉頰的汗漬。
見李雲州神色舒緩了不少,沈月才長出了口氣,“你沒事了?雲州哥哥,對不起,你是為了我才受傷的。”
李雲州輕輕動了動左手的手臂,說道:“沒事了,剛剛是我大意了,不怪你。”
“我這是自小的毛病,我已經習慣了。”
沈月依舊擔憂地看著李雲州的手臂,“我三叔那有個神醫,要不要讓他給你看看?”
李雲州搖了搖頭。“這種毛病,多神的神醫都沒用。這事你彆告訴老師,我不想讓他擔心。”
想了想又囑咐道:“也彆告訴彆人,這事誰都不知道。”
就連李家那些人,都不知道他有這個毛病。這些年,他有意無意的瞞著這事,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弱點。有弱點,就容易讓彆人有可乘之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