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禦史顯然有備而來,“臣已經查過了,當時那批糧草是林家的商隊送去的。而林家,就是沈三夫人的外祖家。”
他轉頭看向沈之修,“沈閣老難道不知情?”
他這一問,宣德帝和在場的朝臣也看向沈之修。
沈之修走到大殿中間,搖搖頭,“回皇上的話,臣確實不知。”
金禦史聽他否認,心裡頓時大喜。若是沈之修承認了,再說些冠冕堂皇,一心為國的話,他還真不好往下彈劾了。
可沈之修否認了,那就彆怪他不客氣。
金禦史心潮澎湃,鬥誌昂揚。今日這事辦成了,他可就要名垂青史了。
一個三品禦史,彈劾一品大員成功,這是多大的榮耀。
“沈大人,下官已經查過了,送到北疆的冬衣出自華錦閣,而華錦閣的幕後東家就是沈三夫人。”
“還有那些糧食,都出自沈大人的嶽母,林娘子的鋪子裡。還有炭火和藥材,都是林家提供,也是沈大人的姻親,沈大人怎麼解釋?”
沈之修搖搖頭,“本官無從解釋。”
金禦史質問的聲調更高了,“那沈大人是承認了,這些都是沈大人的手筆?”
“乾陽殿上,沈大人可不要欺君。沈大人的目的是什麼?是不是收買軍心,為以後起事做準備。”
沈之修斜了金禦史一眼,眸色清冷,坦坦蕩蕩。
“金禦史若是哪天被罷官了,出去寫話本子正好。說的跟真事一樣,編了一夜吧?”
沈之修調侃的話,聽在金禦史耳裡就是心虛。以他的判斷,再乘勢追問,沈之修就該交代了。
金禦史麵朝宣德帝,一臉肅穆地拱手說道:“皇上,事情已經很明顯了,這事就是沈閣老的手筆。”
宣德帝看向沈之修:“沈卿怎麼說?”
沈之修神色平和,不見一點緊張和惶恐。
“臣確實不知情,既然金禦史提起了我夫人,我表舅哥,不如宣他們上殿問問。”
“對了,如果真如金禦史所說,那批糧草應該是寧王接手的,請寧王殿下也上殿吧。”
“金禦史說了這麼半天,我也沒聽出跟我有什麼關係。”
金禦史知道皇上現在寵著李雲州,所以特意沒提起他。
他狐疑地看著沈之修,沈大人有什麼倚仗,讓這些人上殿對質。
他不忿地說道:“這些都是沈閣老的至親,怎麼說跟您沒關係呢?難道您夫人拿了那麼多東西出去,不告訴您麼?”
他是氣急敗壞說的這句話,卻把沈之修說笑了。
“金禦史不知道麼?本官……懼內。”
“彆說我夫人自己的生意,就是本官的私房銀子,也都是我夫人管著。”
“金禦史是想說,我夫人意圖收買軍心,想要謀反麼?”
沈之修的話,讓在場文武官員失笑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