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後,太子退下,宣德帝和沈之修去看了火器,又招來了軍器監監事。眼下當務之急是怎麼通過這些火器,能讓軍器監做出先進的火器。
等到軍器監的人帶著這些東西退下後,宣德帝對沈之修說道:“去陪朕下兩盤棋。”
想了想又吩咐胡碌,“讓雲州進宮,朕和沈卿下棋,他在邊上伺候茶水吧。”
皇上近來時常宣寧王殿下進宮,胡碌己經習慣了。所以得了令,便立馬派人前去通傳。
沈之修陪宣德帝下到第二盤棋的時候,李雲州來了。
進門果真就坐在一邊煮起了茶,時不時還給宣德帝出出主意。
每當這時,宣德帝就會笑著罵他,“觀棋不語的規矩你不懂?”
可等他拿不定的主意的時候,還會下意識看向李雲州。
沈之修贏了一局,兩人平了一局。
下到第三局的時候,宣德帝忽然開口,“之修,依你看,太子是不是去的太巧了些?”
“若他不去,你能活捉了那些人吧?”
沈之修凝眉苦思眼前的棋局,聞言隨口說道:“太子殿下才思敏捷,想來也是發現了端倪。”
宣德帝又道:“你說朕若是廢太子,他敢動手麼?”
沈之修手裡的黑子落下,“雷霆雨露皆是君恩,太子想來明白這個道理。”
見他說話滴水不漏,宣德帝也不再說什麼。
三局之後,李雲州端了茶上來。
因怕煮茶的時候濕了衣袖,所以袖口微微卷起。
宣德帝接過茶的時候,目光落到了李雲州的手臂上。
“怎麼這麼多陳年舊傷?”
李雲州忙伸手放下衣袖,神色有些不自然,“沒事,就是……就是習武的時候傷到的。”
宣德帝眉目緊皺,“習武能傷到這麼?你打量著朕是傻子?到底怎麼回事?”
李雲州搖頭說道:“舅舅彆問了,都是些陳年舊事。”
其實少時那些事,就算現在說了,也無濟於事。他能讓皇上心疼,也能讓永嘉公主被訓斥。但是卻不足以讓李家傾覆,那他不如不說。皇上自己發現真相的那天,隻會更加動怒。
不管他是不是永寧公主的親子,永嘉公主此舉,都是衝著永寧公主去的。到時候這件事,就會成為壓死李家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他越是不說,宣德帝越是覺得這裡麵有事情,腦子裡劃過一個念頭,轉瞬即逝。
正要追問,內侍總管胡碌便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。
“皇上,這是永嘉公主托人送進宮的點心。有玫瑰火餅,蜜三刀,還有雲片糕。”
“永嘉公主說了,她要替永寧公主照顧皇兄。”
宣德帝看著己經端出來的三盤子點心,神色和平日不大一樣。
永寧在世的時候,喜歡做點心,這三樣做的最拿手。自打永寧去了,永嘉便時常做給他,再送進宮。
每次永嘉的話,都讓他動容。但是今日,不知怎的,卻想起了李雲州手臂上的傷。再看這些東西,忽然覺得假的很。
李雲州也神色莫名地看著這幾盤子點心,若沒記錯的話,李景川曾經說過,永嘉公主是用這幾樣點心和他定情的。
當然,李景川是對他親生的孩子們說的,他恰好在一邊聽見了。
宣德帝擺擺手,示意胡碌先把這些撤下去,他不想吃。
李雲州卻忽然開口,“舅舅,雲州想討個恩典,這些點心就賞賜給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