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德帝怒目圓睜地看著宋昝。
他是皇上,因為女人的事,被臣子不留情麵的說教,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。
就算身為臣子規勸,不是也應該適可而止,給皇上留幾分體麵麼?
他又不是色令智昏的昏君,宋昝至於說話這麼難聽麼?
宋昝依舊挺直著身姿站著,一臉剛正不阿的神色。不知道的,還以為是禦史要死諫金殿呢。
“陛下慣著臣,這是滿朝皆知的事。但是身為臣子,規勸陛下也是職責。”
“若是為了一些見不得人的目的,就讓陛下陷入不仁不義,這和奸佞有什麼區彆?”
站在門口的陳錚渾身一震,忠義侯這話是點他呢?
奸佞?
他為陛下分憂,為國儘忠,怎麼就跟奸佞扯上關係了?
宣德帝聽宋昝這麼說,眉目間倒是舒緩了幾分。但是說話依舊帶著冷意,“朕沒想做什麼,你想多了。”
宋昝退到一旁,躬身道:“皇上聖明。寧王殿下等著皇上主婚呢,皇上請。”
宣德帝瞪了他一眼,抬腳往外走去。
雖然宣德帝強調沒想做什麼,但是在場眾人心裡都清楚,今日忠義侯若是不來,這事還真不好說。
眾人陪著皇上到前麵廳堂的時候,迎親的隊伍也已經進府了。
禮部的官員正安排後麵的儀式,宣德帝被請到了主位坐下,之後林晚音在側位坐下。
雖說這也不算跟皇上同坐,但是林晚音依舊有些惶恐。
她心生不安,站在不遠處的蘇承鄴卻不忿又嫉妒。
兒子成親,他不僅不能受兒子跪拜,甚至連個座位都沒有。
而林晚音卻能跟皇上一樣坐著,此時正被眾賓客羨慕地瞧著。
如此光景,高下立見。蘇承鄴心裡說不出的滋味,再次感歎,若是早知道有今日,他說什麼都不會和離。
禮部幾位官員正在操持接下來的儀式,沈之修站在人群外瞧著。
宋昝走到他身邊,開口問道:“你怎麼來了?”
京城有送親的習俗,但是沒有長輩送親的,多是平輩兄弟或者小輩子侄。
沈之修開口道:“家裡的小輩都帶著孝,不好來送親。我又不忍心看著沈月一人出嫁,便來瞧瞧。”
反正今日沈家沒有酒宴,不需要他留在府裡招待賓客。
宋昝想了想,把沈之修拉到了一邊,說起了剛剛在碧落居的事。
沈之修先還平和的臉色,陰沉了幾分。
“他們這是要乾什麼?靠女人給皇上吹耳邊風?竟然還找到跟先皇後相似的人,真是用了心了。”
宋昝冷笑道:“我已經打聽清楚了,那人是靖遠侯府七小姐。”
“我觀那位七小姐,有些神情還有動作,跟先皇後很像。怕是早就有人在訓練了,這可不是單純送個美人兒那麼簡單。”
沈之修幽聲說道:“他們這是急了,但是替身隻能是替身,薑家還想取代宋家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