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先生歎了口氣說道:“上次老夫人能恢複的那麼好,已經是老天保佑了。這種病二次發病,總要比前次更凶險。”
“老夫也隻能儘力而為,先開幾副方子喝著。至於人醒了什麼樣,現在還說不準。”
蘇元州示意周先生儘管開藥,蘇家沒有的藥材就去寧王府拿。
周先生開方子的時候,蘇承鄴揚聲說道:“來人,去抬擔架來。”
老夫人不能在姨娘的院子養病,得抬回鬆鶴堂。
一聲吩咐後,回話的隻有老夫人和海氏身邊的丫鬟婆子。
蘇承鄴這才想起,他進門的時候,整個院子都沒看見人。
他誤以為一個院子的下人,都在幫著曾姨娘偷人。本就生氣,這麼一想更是怒意上湧。
“人呢?都哪去了?”他站在廊下,大聲喊了一句。
蘇清妤也跟著走了出來,吩咐珍珠,“去告訴薑啟,把人都放出來吧。”
蘇承鄴先是神色一滯,緊接著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,蘇清妤是故意引他過來的。
說什麼想給六弟體麵,想抬舉曾姨娘,都是假的。
他轉過頭,憤恨地看著蘇清妤,“你這個孽障,這種事你不能直接跟我說?一定要鬨成這樣,差點鬨死你祖母,你才滿意?”
他越說越氣,揚起手就朝著蘇清妤打了上去。
隻是手還沒等落下去,手腕就被蘇元州抓住了。
“父親這是遷怒清妤?”
蘇承鄴不覺得是遷怒,甩開蘇元州的手,指著蘇清妤問道:“你自己說,你是不是罪魁禍首?你祖母有個三長兩短,我跟你沒完。”
一句話把蘇清妤說的笑出了聲,她一步步走到蘇承鄴身前。
“罪魁禍首?我看這個家到今天,真正的罪魁禍首是父親才對。”
蘇承鄴冷著臉,“休要胡說,我是你爹,有你這麼說話的麼?”
蘇清妤看了眼屋內,周先生正在開方子。
蘇承荀和海氏一個在問周先生用藥的事,一個在床邊守著老夫人。
兩人聽到動靜,都擔憂地看著外麵。
蘇清妤轉過頭,稍微壓了壓音調。
“父親想想,祖父去世後,你可曾擔起了蘇家的擔子?”
“在朝堂上我就不說了,不是所有人都是做官的料。但是在家裡呢?外麵是我母親支應,銀子是我母親賺的。父親隻一味寵信妾室,看人的眼光又不行,一次次被騙。”
“還有你那幾個庶子庶女,你若是好生教養,大房怎麼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?”
“還有祖母和二叔這些年的所作所為,父親若是能規勸一番,何至於到今天?”
“再說這次的事,我若是不親自帶著你來捉奸,你能信麼?我這麼做,是為了一次把這事解決了。我府裡忙的焦頭爛額,父親以為我願意管娘家的破事?”
“你是蘇家繼承人,是家主。但是你捫心自問,你真的是個合格的家主麼?”
說到後麵,蘇清妤音量再次拔高,爹也不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