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弘深心裡冷笑,抬起頭說道:“陛下,這都是劉大人一人之言,僅憑他的話就能給臣和蘇芷蘭定罪麼?”
宣德帝以為宋弘深是要包庇蘇芷蘭,不悅地說道:“他是朝廷命官,親眼所見的事還不能作為證據?”
宋弘深嘲諷一笑,“朝廷命官就都清正廉潔,一句謊話不說麼?”
“那臣還是皇上親封的王爺,臣說親眼看見劉大人放火了,還請皇上治劉大人的罪吧。”
宣德帝氣得笑出聲,沒罵宋弘深,卻看向宋昝。
“忠義侯啊忠義侯,還真是什麼爹就有什麼兒子。你自己看看,他還哪有一點身為臣子的樣子?”
就這副勁頭,簡直跟宋昝如出一轍。不對,是比宋昝還可恨。
宋昝倒是沒辯解,躬身道:“陛下說的是,子不教父之過。這孩子現在這樣,都是他爹的不是。”
說完,宋昝意味深長地看了宣德帝一眼。眼底濃重的嘲諷,一閃而逝。
見皇上動怒,太子心生喜意。
宋家這父子,總有本事讓父皇發怒,倒是省了他不少力氣。
“父皇,戰船之事,關乎到東南沿海幾省百姓的安危。”
“忠勇王私自帶不相關之人去工部,這是根本不拿東南安危當回事。”
“兒臣請父皇嚴懲,治宋弘深瀆職之罪,東南水軍更換統帥。”
“另外蘇家這位五小姐也要嚴懲,算是給京中各家小姐們一個警告。衙門重地,不是她們能去的地方。”
宣德帝沉吟著看向陳錚,“陳愛卿怎麼說?”
陳錚其實不大讚成太子說的,太心急了些。起碼以他看來,這樣的證據還不足以給忠勇王定罪。
但是他是太子的老師,隻能私下教導,不能當眾拂太子的麵子。
所以陳錚思量片刻後說道:“若那些圖紙當真是蘇家五小姐燒毀的,太子殿下所言不無道理。”
“當然,不管是不是蘇家五小姐燒毀了圖紙,忠勇王帶女眷去工部衙門都不合適。”
宣德帝又問沈之修,“沈卿怎麼說?”
蘇家這位五小姐是沈之修的姨妹,他也想聽聽他這個做姐夫的怎麼說。
沈之修開口道:“陛下,隻憑劉大人的說辭,確實不足以定罪。”
“不如聽聽他們二人怎麼說,必要的時候,可以請刑部查探。”
宣德帝雖生氣,但是到底把沈之修的話聽進去了。
他沉著臉看向蘇芷蘭,“那些圖紙到底是不是你燒的?你實話實說,朕還能寬恕。若是撒謊,蘇家,宋家,沈家都保不住你。”
宋弘深眉目皺起,皇上這是乾什麼?柿子挑軟的捏?
是不是以為蘇芷蘭一個小姑娘,嚇唬嚇唬就說實話了。
宣德帝還真是這麼想的,他覺得這個辦法最好,所以語氣裡帶著幾分威脅的冷意。
說完他就看著蘇芷蘭,等著她驚慌失措,進而說出實話。
此時宣德帝心裡,還是傾向相信劉郴說的。他猜測是蘇芷蘭年紀小,看什麼都覺得有趣。進去玩兒的時候,無意中把那些圖紙燒著了。
若是換成旁人,哪怕不是自己做的,怕是也已經嚇得連聲喊冤請罪了。
可蘇芷蘭卻高興不已,皇上終於讓她說話了。她早就想開口了,顧及到宮裡規矩多才一直忍著。
所以聽皇上問話,蘇芷蘭立馬抬起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