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清妤並未特意換衣裳,隻外披了一件狐皮鬥篷。
進門見林無塵正盯著手裡的青花瓷茶盞發愣,眉目間還帶著幾分糾結。
“相中我們家的茶盞了?”蘇清妤揶揄了一句。
林無塵回過神,苦笑地看了蘇清妤一眼,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蘇清妤在他身邊坐下,問,“為了四妹妹的事?”
從宮變那日翡翠身死開始,阿慈傷心欲絕,就一直是三表哥陪著安慰。
他猜能讓三表哥這副鬼樣子的事不多,八成還是因為四妹妹。
林無塵把手裡的茶盞放下,沉吟片刻後開口說道:“我可能等不到你生產了,我得去一趟南邊。”
之前他一直想等著蘇清妤生了,再南下處理自己的事。哪怕表妹生孩子,他幫不上什麼忙,但也想等她們母子平安再離京。
他們表兄妹自小一起長大,和親兄妹是一樣的。
所以他說這話的時候,其實心裡異常愧疚。
蘇清妤探究地看向林無塵,“表哥,到底是什麼事?”
這件事憋在林無塵心裡一年了,他也確實想跟蘇清妤說說。
深吸了口氣說道:“表妹知道錦商白家麼?”
蘇清妤點點頭,“知道,蘇家綢緞莊之前的錦緞不少出自白家,四妹妹自己做生意,你也幫忙引薦了白家的關係。”
“後來我又聽四妹妹說,你給她換了彆家供應,已經半年多沒跟白家合作了吧?”
林無塵點點頭,說道:“白家掌事的東家叫白景明,年逾四十也沒個兒子,之前膝下隻有一女名白悠心。”
“白悠心從八歲開始,就跟在白家老爺身邊走南闖北,是被當做少東家培養的。江南錦商都知道,白家以後是要招婿的。”
蘇清妤神色凝起,“這白悠心,跟三表哥有什麼關係麼?”
林無塵無奈地歎了口氣,“本來沒關係,但是……現在可能是脫不開關係了。”
蘇清妤聽得雲裡霧裡,不等她追問,林無塵就繼續說了起來。
“前年冬日的時候,我曾回過一趟雲州府。恰好遇上白悠心去查看白家在雲州府的鋪子,我為了感激白家之前的幫襯,請她用了頓飯。”
“這本就是尋常的事,她雖是女子,但也是白家女少東,平日並不顧及男女大防。”
“而且那日在坐的,還有雲州府其他幾家商戶的少爺們。”
“酒過三巡後,他們又提議去畫舫喝酒。上船的時候,我就隱約覺得不對。後來在畫舫上的事,我全不記得。再次醒過來的時候,我赤身裸體在船艙裡,隱約看見白悠心在外麵。”
“我出去就聽見她們主仆說話,她身邊的丫鬟埋怨她膽子太大,為了幫我付出這麼多。還說家裡已經給她看好了婚事,這麼一來,怕是又要橫生波折。”
蘇清妤眉頭越皺越緊,“那你問過她了麼?這也不能說明你們發生了什麼。”
林無塵幽聲說道:“床上有血跡,而且事後我查了,是趙家那位少爺為了讓我幫忙,在酒樓給我下了那種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