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弘深站在門口,皺眉朝廳堂內看去。
此時王夫人跪在地上,聲淚俱下。
王氏則站起身,俯身想要扶起王夫人,嘴上說道:“嫂嫂,你這不是為難我麼?”
“弘深的婚事,就連皇上都沒乾涉,我怎麼能乾涉?”
王夫人卻不肯起來,“你是他養母,養育之恩大過天。”
“你若是真心相求,我就不信求不出今瑤的前程。”
說到這,王夫人又抓著王氏的手臂的說道:“妹妹,今瑤才是你嫡親的侄女。你信我的,扶持今瑤登上後位,才是對王家和宋家最好的。”
王氏聞言立馬甩開她的手,臉色緊繃道:“嫂嫂這是什麼話?這種大逆不道的話,嫂嫂不怕,卻彆牽連我宋家。”
皇上還在,太子隻能是太子。
這時候宋家說扶持誰為後,那就是活膩味了。
再說了,宋家確實對宋弘深有養育之恩。
可再大的養育之恩,也敵不過君臣有彆。
宋家若是仗著養育之恩,肆無忌憚,離傾族覆滅也就不遠了。
所以自打宋弘深行了冊封禮,王爺比從前更低調,管教底下人也更嚴苛。
王氏抬起頭,就看見宋弘深在門口站著。
宋弘深抬腳進門,與從前一樣給王氏行了家禮,“給母親請安。”
王氏忙道:“自家人,多什麼禮。”
又問他,“可用飯了?今日府裡做了你愛吃的燒鴨,我吩咐人給你留了半隻。”
宋弘深心下一暖,“我一會兒去用,還真饞這口了。外麵酒樓賣的燒鴨,都不如咱們府上做的。”
自打他成了太子,很多人對他的態度都變了。但是宋家親長對他,卻還是如從前一樣。
他是真的拿宋家當自己家,更不想因為身份的改變,斷了這份情。
宋弘深扶著王氏坐下,然後問道:“舅母怎麼來了?這哭哭啼啼的乾什麼?”
“家裡祖母年紀大了,舅母這麼哭,可不大吉利。”
宋弘深的話透著幾分冷意和不滿,但是也願意給王氏麵子,叫王夫人一聲舅母。
這聲“舅母”,倒是讓王夫人欣喜,心說太子殿下還是念舊情的。
她忙擦了擦臉上的眼淚,語調也恢複了正常,“殿下恕罪,臣婦是想起你表妹了,心裡擔憂。”
宋弘深在王氏身邊坐下,見王夫人沒起身,他也懶得叫起,她想跪著就跪著吧。
有下人上了茶,宋弘深端起喝了一口,才說道:“舅母擔心表妹,該回家照看。在這哭哭啼啼,實在不像樣子。”
王夫人以為宋弘深會問她,王今瑤怎麼了,她正好順勢說出王今瑤的心意。
可宋弘深沒問,她思量片刻還是說道:“殿下,今瑤對您情深義重。殿下可否通融通融,隻抽簽選三個?”
宋弘深搖頭說道:“不能,舅母請回吧。”
“往後也彆為了這事來煩我母親,我和王家就那麼點情分。舅母都磨沒了,也就徹底沒了。”
王夫人神色忽然怔愣住,這話早上家裡老爺也說過。
王諫不讚成她因為王今瑤的私情,來宋家鬨。
他原話是:太子和他從前算是名義上的舅甥,但是到底不是親舅舅,能有多少情分?和太子的這點情分,需得等到關鍵時候再用。
王夫人麵對宋弘深,不敢像麵對王氏那般。
想了想說道:“殿下,實在是今瑤為了這事茶飯不思。臣婦怕她有個好歹,這才想請太子殿下救她一命。”
宋弘深卻並未動容,冷聲道:“舅母還真是寵女兒,她想什麼舅母都能幫她達成?她若是想登基為帝,舅母還要去求我父皇讓出皇位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