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。”楊案使表情有些古怪,點頭道:“龍圖閣直學士,燕肅、燕直學士。”
“龍圖閣的直學士啊……”趙暘撓了撓下巴。
期間,王中正一行人中有人皺皺眉,附耳對王中正說了幾句,引來王中正亦麵露詫異。
楊案使的表情也十分微妙:“上官有事要找燕龍圖?”
“怎麼?”趙暘敏銳地感覺楊案使的表情有點不對勁。
從旁的王中正猶豫了一下,低聲道:“我等不知員外郎要找的這人便是燕龍圖,燕龍圖他……好似已過世了。”
“過世了?”趙暘聞言一愣,又看向楊案使。
楊案使點點頭道:“是。若卑職沒記錯的話,燕龍圖於康定元年過世,距今已有八、九年了。”
“……”趙暘有些無語。
好不容易找到人了,人居然已經過世了,實在是遺憾,大宋痛失一人才。
想了想,他問道:“燕龍圖可有子嗣?”
楊案使點頭道:“有一子,名為燕度,似乎是在戶部掛職……”
趙暘轉頭看向身後一乾禦帶器械,其中一人忙領命道:“卑職去打探清楚。”
看著那名禦帶器械離去的背影,楊案使好奇問道:“恕卑職冒昧,上官尋燕龍圖父子有要事?”
趙暘想了想,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:“我得官家首肯,欲網羅天下能工巧匠,重整工部,聽說燕龍圖深諳發明創造,本希望他相助,沒想到……”
“竟是如此……”
楊案使聞言麵露驚喜,他身為工部的官吏,豈願意看到工部如今的境地。
但下一瞬他便意識到失態,忙按捺心中的驚喜,露出悲痛之色,附和地點點頭:“上官所言極是,燕龍圖身故,誠乃我大宋之憾。”
一時間,屋內陷入沉默,就連王中正等一乾禦帶器械也不敢開口,一個個低著頭做默哀狀。
最後還是趙暘感覺氣氛古怪,咳嗽一聲打破了寂靜:“咳,那個,還有一人……”
那位楊案使立馬脫離了默哀,恭敬道:“第二人是?”
“活字印刷術,知道嗎?”
“上官是說在板上刻字……”
“不,那個是雕版印刷,我說的是活字印刷術,即用膠泥捏成一個個相同的方塊,於上頭刻下單字,再用火燒硬……”
隨著趙暘的講述,楊案使雙目漸漸睜大,不禁讚道:“好!好妙術!”
讚罷,他又皺起眉頭道:“上官所言活字印術,可謂妙極!然卑職久在工部,卻從未聽聞……不知上官從何處聽聞?”
課本上。
趙暘搖頭道:“我也是聽人提及,那人也說不清,隻知此人叫做畢昇,長年從事印刷……”
楊案使捋著胡須思索道:“若是常年從事印刷,那必是官坊匠人,卑職這邊托人問問,若得消息,定然稟告。”
“有勞。”
趙暘拱拱手,隨即又將沈括與其著作《夢溪筆談》一事告知楊案使,可惜楊案使卻表示從未聽說。
“看來隻能到那幾個書閣去大海撈針了……”
趙暘歎了口氣,心中暗暗祈禱沈括已寫出那篇著作,倘若還沒寫,那就隻能白費工夫了。
見此,楊案使猶豫道:“事實上我工部轄下亦有諸多能吏巧匠,若上官允許,願獻綿薄之力……”
趙暘一愣,隨即笑著說道:“那是自然……不若,就請楊案使替我牽個頭,召集一批能吏巧匠,不知楊案使可願意?”
“卑職願意。”
楊案使心中大喜,當即一口答應下來。
一個是門可羅雀的清水衙門,一個是官家特許新設的“新工部”,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。
半柱香後,趙暘一行人在楊案使等人的相送下離開了工部府衙,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,等著去戶部打探的那名禦帶器械送回消息。
出師不利,燕肅、畢昇、沈括一個都沒找著,唯一能安慰,就是打聽到了燕肅之子燕度的消息,就是不知這人是否有其父燕龍圖那般的才能。
趙暘正琢磨著,忽然聽到前方街道上隱約傳來喧嘩聲,鬨的動靜還不小。
趙暘派人去打聽,那人很快就回來稟告:“回稟員外郎,似是誰家的馬車撞傷了路人,仆從出言不遜,引起民憤。”
“哦?去看看。”
趙暘雙眉一挑,帶著一乾禦帶器械朝遠處的人群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