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堯佐連忙接過話頭:“巧了,我有個外甥也要參加今年的會試……”
“哦?”趙暘出於禮數隨口應了一聲,範純仁露出了好奇之色。
見此,張堯佐興奮道:“此子正在我府上發奮研讀,我喚他出來與範小官人見一麵,也許能引為知己。”
說著,他不等範純仁作何反應,便匆匆奔入後院,稍後領出一名年紀與範純仁相仿的年輕人。
出於彼此皆是學子的敬意,範純仁起身行了一禮,對方也連忙還禮。
“這便是我的外甥,姓石名布桐,布桐,這位是深受官家寵信的趙員外郎,這位是範相公的衙內,他此番進京亦是為了會試,你二人不妨交流一番。”張堯佐為三人介紹道。
“啊?”
石布桐先是驚訝地看了一眼趙暘,隨即在張堯佐介紹範純仁時,麵色微變。
似乎看上去並不是很自信啊……
趙暘瞥了那石布桐一眼,倒是範純仁有意無意地問道:“石兄在家都讀些什麼書啊?”
“呃……”
石布桐斷斷續續道:“讀《論語》、《孟子》、《大學》、《中庸》、《詩經》、《尚書》、《禮記》……之類的……”
話音未落,從旁張堯佐故作客套道:“衙內不妨考考他,雖不及衙內,然我亦信他能高中狀元……”
狀元啊,你這狀元外甥的臉都發白了……
眼見石布桐的表情逐漸發白,趙暘抿著茶水暗笑。
範純仁估計也看出來了,淡笑道:“在下才疏學淺,此番入京會試不過是增長見識,還是不獻醜了。”
張堯佐也不好強迫,不禁有些遺憾,倒是石布桐聞言鬆了口氣,忙道:“舅父,我先回屋看書去了……”
“範相公家衙內在此,你……”張堯佐無奈,隻得點頭應允,“罷了罷了,去吧,好生研讀,日後也好給我做個幫襯。”
看著石布桐連連應諾,轉身離去,趙暘與範純仁相視一眼,誰也沒有多嘴。
當日,為了籠絡感情,張堯佐命人準備了豐盛的酒菜,款待趙暘與範純仁。
儘管趙暘與範純仁對張堯佐或多或少都有偏見,但幾輪酒喝下來,氣氛倒也逐漸愈發融洽,就連範純仁也必須承認,在趙暘麵前,張堯佐絲毫不見囂張跋扈。
可見張堯佐的囂張跋扈也是分人的,對於那些惹不起的人,這位張貴妃的大伯看來也是相當識時務。
這頓酒從晌午喝起直到申時,原本趙暘還打算到他天武第五軍第一營走一遭,審閱一下轄下那五百禁軍,這下也耽擱了。
於是索性告彆範純仁,先回皇宮。
未曾想回到宮內,來到垂拱殿,他便看到官家一臉陰鬱,看似火氣不小。
“怎麼,魚死了?”
他好奇問道,引來官家怒目而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