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佾笑著擺擺手,依然表示這都是旁枝末節之事。
見他這麼說,趙暘也不好再說什麼,端正神色表明來意:“今日下官前來,想必國舅也猜到了。前幾日我求官家授我一個掌兵的機會,官家……”
“唔,此事我已安排妥了。”曹佾點點頭道:“按官家的囑意,我從天武軍中抽調了精銳之士五百人,調至員外郎所掌率的第五軍第一指揮……員外郎可以放心,每一名士卒我皆親自審閱過,必能令員外郎滿意。隻不過改動黥刺需花費一些工夫,故遲遲不能交割……”
“黥刺?”趙暘微微一愣。
“就是這個。”曹佾抬手指了指額角。
趙暘恍然大悟:我說要花那麼久,原來是要改動刺青,怪不得……
想到這,他心中稍稍有些不安,訕訕道:“改動這黥刺……痛麼?”
“……”
饒是曹佾脾氣再謙和,聽到這話也忍不住用異樣的目光看向趙暘,語氣莫名道:“這黥刺的改動,即用一種特殊的藥汁刺入肌膚,不過幾日,原有黥刺的那一塊就會掉落,介時再重新刺上字……”
聽懂言外之意的趙暘尷尬地笑了笑,忍不住又問道:“一定要刺字麼?是否可以不刺字?因我一人,害得那五百人要再受一次皮肉之苦,我這有點於心不忍。”
曹佾有些驚訝,思忖了一下道:“按例是要刺字的……主要是為了防止戰場上出現逃卒,不過員外郎的第五軍嘛……員外郎可以自行定奪。這是官家叮囑授予員外郎的權力,若非必要,我殿前司不會插手過問。”
官家還是很大方的嘛。
趙暘聽了很是欣喜,又忍不住問道:“何謂‘必要’?”
曹佾再度露出古怪的表情,隱晦道:“官家隻是擔心軍卒粗鄙,聚眾鬨事,傷到員外郎……”
趙暘琢磨了片刻,終於醒悟過來:感情這所謂的‘必要’,就是官家怕他把手下軍卒搞得怨聲載道,引起兵變。
這也太瞧不起人了!
趙暘恨恨地磨了磨牙。
見趙暘一臉尷尬,時而又咬牙切齒,曹佾頗有些忍俊不禁,咳嗽一聲岔開了話題:“這也是官家的好意……在下有個疑問,不知當問不當問。”
“國舅請講。”
隻見曹佾猶豫了片刻,問道:“員外郎恕我冒昧……我觀員外郎年紀輕輕便深受皇恩,日後前程必是不可限量,為何卻要領個武職?”
趙暘聽了很是驚訝,打趣道:“武職不好嗎?旁人問這話我能理解,但國舅可是將門之後,尊祖曹……那可是我大宋的名將……”
“那又如何呢?”曹佾一臉苦澀地歎了口氣,隨即便意識到失態,忙拱手道:“一時失態,員外郎莫要見怪。”
聯想到這位國舅的謹言慎行,趙暘隱隱也猜到了幾分,隻不過二人初見,沒什麼交情,有些話他也不好多問,想了想便道:“我也知曉如今國內文風盛行,但我始終認為,國防才是我大宋禦外的基石,而如今我大宋的軍隊……我也不怕國舅覺得我狂妄,我對國內大部分的軍隊戰力並不是很滿意,希望能儘我之力做出改變,奈何官家不信我,隻許給我五百人……但即使隻有五百人,我也有誌練出一支強軍,期盼日後以此五百人為根基,逐漸增強我大宋軍隊的戰力,以便日後征服西夏、遼國,再興漢唐之鼎盛。”
“……”
曹佾一臉震撼,難以置信,幾度欲言又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