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說?”肖大洗耳恭聽。
“狼不像老虎、黑熊,它們通常成群出沒,還很懂得配合,能反過來狩獵我們。村子裡有好幾個後生都是被狼給吃了。萬幸狼群不經常出現,好像主要待在更北麵,我們輕易不過去。”葛大元講述起來,“至於蛇,不少都有劇毒,還很懂得潛伏,一個不留神就會被咬一口。倒黴一點,不等下山就毒發身亡了。”
聽到這話,眾人默契地緊了緊褲腿、袖子,仿佛這樣就能抵禦襲害。
“你們真是不容易……”袁震發自內心地感慨。
跟著葛家叔侄上山這麼多次,他才發現自己先前對獵戶們的困境了解得太過淺薄。
葛家村的人為什麼不願意,又必須進深山?
因為危險,又不得不去狩獵。
那為什麼危險?
其一,進入深山就意味著未必能當天去當天回,總要在深山裡過夜休息。
而深山裡大到猛獸小到毒蟲,有喜歡白天出沒的,自然就有喜歡晝伏夜出的,這便意味著他們時時刻刻都需保持警惕,稍不留神就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。
其二,往返的路程太過漫長。
就算在深山裡捕到了獵物,也遠沒到值得開心的時候。血腥味會時時刻刻吸引其他野獸前來,回去的路隻會比來時的路更加危機四伏。
再加上疲憊不堪,往往走到最後,反而很多獵戶再也沒能回到村子,吃上口熱乎飯。
“我看與其修路,不如幫葛家村找到更安全的法子生活。”袁震低聲和肖大、季玄說道。
他想法的轉變難得可貴。
隻可惜改變整個葛家村隻會比修路更難。
這不是他們這幫僅有一點武藝傍身的人能幫到的。
肖大歎了口氣,沒有說話。
季玄則是目光閃爍,心中有了些想法。
“噓!”
又走了一段時間,老葛忽然蹲下,示意眾人保持安靜。
沒等有人詢問情況,他已經挽弓搭箭,瞄向了左前方。
季玄貼著棵樹,順著老葛瞄的位置看去,隻見那裡的樹叢中隱約有什麼黑影聳動。
“嗖!”
沒等多想,老葛乾淨利落地射出一箭。
弓矢破空,速度之快讓人難以看清。
隨後,那黑影不知是被射中,還是被驚動,驚慌失措地逃向一邊。
老葛不緊不慢地又是一箭。
“嗖!”
這次黑影沒跑出十幾米,就趴在地上沒了動靜。
“走。”老葛的警惕性十足,先再度排查了一番四周,確認沒有危險後才領著眾人上前。
待眾人過去,才發現倒在地上的是頭估摸著隻有七八十斤重的小野豬。
老葛射出去的兩箭,一箭射在了野豬的屁股上,一箭射中眼睛,貫穿腦袋。
“好目力,好箭!”鄭叔讚歎。
深山裡的樹叢很茂盛,這野豬躲在不起眼的角落中,幾乎不可能被發現。又亦或是還沒等被發現,理應會先一步覺察到危險竄得無影無蹤。
老葛能在野豬還沒有發覺異常的情況下就確認其位置,這等敏銳的觀察力沒個幾十年練不出來。
至於箭法,更是可怖。
他們與野豬至少有五十步的距離,老葛竟箭無虛發,硬是在其跑動的過程中強行將之射殺。
難怪其他獵戶湊夠五六個才敢一起進深山,葛家叔侄二人便有底氣闖上一闖。
“應該早點把你送過來磨練。”鄭叔看向了袁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