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 “那老板家後來怎麼樣了?”喬少寧問。
“那老板原先有個兒子, 死後那老板娘發現自己已經懷孕,最後因為要應對太多上門討債的人, 竟然早產, 不治身亡了,大人孩子都沒保住。”
“老板原先的兒子也不知道去了哪裡,聽說是消失了。”
“唉,也是可憐的一家人。”
“劉許國這個人, 上門要錢,根本就不是為了大哥,他隻給了大嫂幾百塊, 剩下的錢全部下了腰包, 後來又開始做生意,賺的都是些虧心錢。這樣下去,他是要遭報應的。”
喬念兒渾渾噩噩的回到房間,似乎覺得一切都通順了。
那天,田邊的獨木橋上, 沈一行說的話, 她一句也沒忘。
“我的父親死於一場礦難, 在那場礦難中,除了我父親之外,還有十幾個工人也沒有幸免於難。”
“礦難之後,我的母親陷入了絕境,她將家裡所有人東西都變賣了,賠給那些工人的家屬, 卻依舊每天被人敲詐勒索。”
“那時她還懷著孕,八個月的時候因為情緒波動過大,在家早產,失去了生命。”
“我求助於身邊的親戚朋友,卻沒有人願意招惹我們家的破事,大家能躲則躲,躲不掉的便直接將我拒之門外。母親最後死在了家裡。當時家裡已經空無一物,房子第二天就要變賣了。”
“從那之後,我便發誓,要讓害我父親的人付出代價。”
劉誌成……劉誌成是劉許國的兒子。
而那些恨著劉誌成的“混混”們……則都是那些遇難家庭的孩子?
喬念兒坐在書桌前,想起二舅舅平日裡那略帶猥瑣,滿眼算計的笑容,便覺得不寒而栗,渾身打哆嗦。
沈哥哥,我想你了。
…………
又過了兩個月,寒假臨近,喬念兒學習愈發緊張,天氣也越來越冷。劉許國的日子卻過的愈發火熱,隻是火熱的隻有他一個而已。
母親家一共是兄妹四人,大舅舅去世,三舅舅一直在外省發展,了無音訊,二舅媽無處可訴苦,便經常來喬家找劉許瑛講述生活的難處。
偶爾喬念兒放學回來了,二舅媽還沒走,隻見她鼻涕眼淚流的到處都是,身上卻穿著上好的貂皮大衣,述說著劉許國的混賬事情。
劉許瑛聽得直皺眉,卻也無能為力。
喬念兒放下書包,沒有直接上樓做作業,而是去後院裡找清淨。
她的房間隔音效果不好,上了樓還是能聽到大人們說話的聲音,一點也不安靜。
喬念兒又長高了一些,她穿著厚厚的絨毛外套,戴著帽子,坐在家裡頭的石凳上,靜靜地看著石頭發呆。
正在此時,她忽然聽到院牆的上頭傳來一聲口哨聲。
喬念兒驚愕的抬起頭,卻看到了一張心心念念已久的臉。
“沈哥哥!”喬念兒驚喜的站起身,雀躍的跑到院牆下,仰著腦袋看著他,“是你呀!你回來了!”
喬念兒遠遠地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小兔子似的,仰起雪白的臉,烏黑的頭發襯得她愈發明媚動人。
沈一行心跳的飛快——這個小家夥,越來越好看了。
“噓。”沈一行伸出手指放在嘴邊,“小聲點。”
“小沈?”喬少寧的聲音忽然在喬念兒的背後響起,“好長時間沒看到你了,怎麼爬起圍牆來了?”
沈一行趴在圍牆上,朝著喬少寧尷尬的笑了笑。
最後沈一行還是從圍牆上爬了下來,喬少寧熱情極了,非讓他留下來吃個晚飯。原本沈一行隻是打算先來悄悄看看喬念兒怎麼樣了,晚上再來找她,可沒想到,趕巧碰上了喬少寧。
“你快坐,前廳有客人,不太方便,不過快走了,你就在這裡坐會兒吧,喬念兒你陪陪他,我去前麵準備準備。”喬少寧說。
“叔叔千萬彆客氣,我一會兒就走了。”沈一行說。
“誒,走什麼走,多久沒來了,必須吃個飯。”喬少寧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爸爸你放心,我會留住他的。”喬念兒笑著抬頭看著喬少寧。
“乖孩子。”喬少寧摸了摸她的頭發,便往前廳去了。
喬少寧走後,喬念兒有些害羞的看了看沈一行,說,“沈哥哥,你又高了。”
“你也越來越漂亮了。”沈一行垂眸看著她,原先心中的疲憊和冷漠一掃而空,隻覺得整顆心都被照亮了。
“嘻嘻。”喬念兒托著腮幫子看著他,笑嘻嘻的說,“你的事情忙完啦?”
“嗯,差不多了。”沈一行點了點頭,“想你了,回來看看你。”
喬念兒臉一紅,垂下腦袋,眼睛裡的笑意卻掩藏不住,“那你還走嗎?”
“不一定。”沈一行勾起唇角,“如果計劃順利,就不走了。”
“那我祝你一切順利呀,沈哥哥。”喬念兒說。
“謝謝。”沈一行笑了笑,笑容中卻帶著些意味深長。
如果這個小家夥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麼事,還會笑的這麼明媚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