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學向來是個小圈子,人數很少。
且應天府的算學高手,基本集中在國子監、工部和戶部等衙門,相互之間聯係很緊密。
所以沒多久,太孫伴讀陳景恪是個算學高手,就傳遍了這個小圈子。
一開始大家還不信,他才多大,還要學醫,哪有時間研究算學。
隻是當看到那本算學書,親眼見到同行輕鬆破解算學古籍上的難題,在震驚之餘不得不接受了真相。
於是這些人就齊聚戶部,一起向陳景恪請教學習。
陳景恪自然不會反對,心裡還很高興。
這些可都是大明算學精英,甚至可以說,大半精英都在這裡了。
有他們一起研究,不說彆的,至少能弄出一本算學教材來吧?
有了教材,以後就可以培養出更多的算學人才。
而算學則是理科的基礎,至關重要。
有了這個想法,他就開始關注這些學生的能力和人品,最終選定了一個合適人選。
國子監算學博士程一民,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,家中世代學習算學。
為人低調,做事很有章法,彆的人都很信服他。
於是,在一天上課結束,陳景恪找到他說明了自己的想法。
“……我想邀請諸位前輩,一起編寫一部屬於大明的算學書籍,不知先生可願牽頭。”
寫書?
程一民頓時就興奮起來,著書立傳可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事情,他豈能不願意。
但馬上又遲疑起來:“不瞞陳先生,小老兒倒是想賺這個虛名,奈何能力不足以服眾啊。”
陳景恪拍了拍自己編寫的算學書:“如果加上這本書呢。”
程一民不敢置信的道:“啊……這……這……這書是先生你的著作啊,我豈能……豈能……”
陳景恪笑道:“小子厚顏,當個掛名總編纂。先生當副總編纂,負責具體編寫工作,如何?”
程一民什麼話都沒說,起身整理了一下儀表,鄭重的向陳景恪行弟子禮:
“謝先生器重,此恩一民銘記於心。”
陳景恪坦然受了這一禮。
雖然程一民五十多歲,年齡足夠當他爺爺了。
可學無先後達者為先,陳景恪願意用自己編寫的算學書,為他做背書,支持他當總編纂。
他行弟子禮是理所應當的。
換成任何一個人,都會很樂意。
“此事先不要聲張,你儘快列出一個章程,再找幾個誌同道合者商議一下,看他們是否願意加入。”
“嗯,告訴他們,若參與進來可在書上署名。”
程一民肯定的道:“有先生的算書在,我相信無人能拒絕這個提議。”
但馬上又麵露難色:“算學在國子監為經學排擠,他們曾幾次上書,請求廢除算學。”
“幸得陛下英明,才未被驅離,然亦步履維艱。”
“若我們大張旗鼓的編寫算書,恐會引起他們更大的打壓。”
陳景恪眉頭緊皺:“給我仔細說說。”
通過程一民的描述,陳景恪才知道,明朝的儒生竟然霸道到這種程度。
自打有太學那天開始,算學就是其中最重要的科目之一。
就連與士大夫共天下的宋朝,都沒有發生過打壓算學之事。
沒想到明朝的儒生竟然如此霸道,還真以為他們唯我獨尊了。
看來自己想發展理科,難度比想象中的還要大。
不行,必須要趁老朱在位的時候,好好收拾一下這幫子儒生。
“你放心,此事我自會解決,你隻需將編書的事情做好就行。”
程一民按捺住心中的疑惑,道:“是,我這就去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