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。”一聲巨響陡然響起。
朱標嚇的手一抖,毛筆在賬簿上畫出一道長長的墨跡。
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,他也顧不上這些了,連忙抬頭朝自家父親看去。
隻見自家親爹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同時大笑道:
“哈哈,好好好,不愧是咱的乖孫,哈哈……”
朱標頓時一腦門黑線,又發什麼瘋呢?
再看看賬簿上的那一道墨跡,就更是滿腹牢騷。
我算個賬容易嗎,現在好了,全廢了。
你可真是我親爹啊。
朱元璋根本就沒有發現兒子的吐槽,興奮的道:
“標兒你絕對……絕對想不到咱乖孫做了什麼,哈哈……”
朱標無奈,放下筆說道:“這臭小子又惹是生非了?”
朱元璋不樂意的道:“你才是臭小子,你才整天惹是生非。咱乖孫又孝順,又會給咱漲臉。”
說著將密信揚了揚:“你看看,你看看,咱乖孫當著百餘學子的麵,將方孝孺駁斥的啞口無言。”
嗯?
朱標驚訝不已。
方孝孺他自然知道,說起來倆人皆師從宋濂,還是師兄弟。
年初他被征召入京,兩人還見過麵並探討了學問。
朱標對他的學問非常了解。
莫說同齡人,大多數知名儒生都不如他。
此時聽說自家兒子竟然辯贏了方孝孺,朱標如何能不驚訝,然後就是懷疑。
“莫非是英兒的身份暴露了,他故意謙讓?”
朱元璋不喜的道:“胡說八道,英兒是微服出宮,並未表明身份。”
“且方孝孺的為人伱又不是不知道,涉及學問,又豈會因為身份就做出退讓。”
朱標一想也是,普通的事情他或許不會計較,在學問上堪稱寸步不讓。
三月份見麵的時候,兩人好幾次意見相左。
方孝孺礙於身份沒有和他強爭,卻也並未改變自己的意見。
今日又豈會因為朱雄英的身份,做出退讓。
隻可能是自家兒子說的他啞口無言。
可越是如此,他就越不敢相信。
自家那臭小子何德何能,可以說服方孝孺?
心中懷著這樣的疑問,他從自家老子手裡接過密信翻看起來。
越看就越是驚訝,這真的是自家兒子?
莫不是被鬼附身了?
如果這些話是陳景恪說的,他一點都不奇怪,可密報上清清楚楚的寫著‘太孫言’。
他相信密諜不敢在這種事情上說謊。
那麼真相就隻有一個,那個自己最不敢相信的答案。
這確實是自家兒子說的。
朱元璋看著怔怔不語的兒子,彆提多得意了:
“咋樣,現在信了吧?咱的乖孫就是厲害,像咱。”
回過神的朱標那叫一個無語,這兒子是我的好吧?
您老人家在我麵前得意個什麼?
還像您,您老人家八歲時候,還在給地主家放牛吧。
這話自然不敢說出來,嘴上故作平靜的道:
“君子可欺之以方,方希直不屑與孩童爭,才讓他出了這個風頭罷了。”
朱元璋氣道:“你個混球,不準這麼說咱的乖孫。”
“他能不能辯得過方孝孺咱不知道,但咱知道,肯定比你強。”
“當初咱本想讓方孝孺在翰林院磨礪兩年,誰知他竟讓咱恢複周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