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章 把褲子脫了再說話(2 / 2)

他已經開始為那些儒生們默哀了。

同時也做出一個決定,以後絕對不能得罪這倆人。

陳景恪又說道:“我們的文章不隻是給儒生們看的,更是給普通百姓看的。”

“所以儘量寫的淺顯易懂一些,最好是河邊洗菜的大娘都能聽懂,並嘮上幾句。”

方孝孺想了想,說道:“我懂了,這就動筆。”

於是就鑽進房間開始創作。

第二天就拿出了一篇千餘字的文章。

陳景恪看後,也是讚不絕口。

這篇文章用筆非常樸實無華,幾乎沒有使用生僻的字眼,也沒有使用一些誰都看不懂的典故。

而且還是半白話風格。

內容也寫的非常生動有趣。

腐儒們不是講禮法和傳統嗎?不是說傳統不能破嗎?

那咱們就來講一講衣冠。

方孝孺從先秦時期的衣冠,講到兩漢,再講到唐宋。

每個時期的衣服都是不一樣的,你們不是要遵守傳統嗎?

那請問應該穿哪個時期的?

先秦時期更古早,你們就恢複先秦衣冠吧?

但根據我的考證,先秦時期的褲子叫脛衣。

也就是隻有兩條褲腿,沒有襠部也沒有褲腰。

有襠和腰的褲子,那是漢朝以後才出現的。

所以,你們在和我講禮法之前,先把褲子脫了。

看到這裡,陳景恪一個沒忍住大笑起來。

先把褲子脫了,再和我講禮法。

方孝孺果然不愧是第一大噴子,損人都不帶一個臟字的。

不過他並沒有忘記本意,文章最後筆鋒一轉,又回到了剃發這件事情上。

你們這群腐儒連衣冠都不願意恢複,又有什麼臉麵談禮法?

明知道剃短發百利而無一害,卻還拿禮法來阻止,你們就是草菅人命。

然後又分析了,這些人為何會反對剃發。

因為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,享受國家俸祿和萬民供養,不需要辛勤勞作。

他們有的是時間打理自己的頭發,不用擔心有汙垢,也不用擔心生虱子什麼的。

就算生病了,也有最好的郎中救治。

而且維護禮法,就是維護他們自身的榮華富貴。

所以他們才會反對剃發。

為了自己的利益,不顧萬民的生死,還打著維護禮法的幌子。

實則一群偽君子。

陳景恪讚道:“方兄大才也,小弟佩服佩服。”

方孝孺笑道:“多賴景恪提點,你說的辯論之法確實好用啊。”

這篇文章,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入應天。

朱元璋看過之後也是笑個不停,還當成笑話講給馬皇後聽。

馬皇後也莞爾不已:“這肯定是景恪的主意。”

“一個鬼點子多,一個文章寫的好,他們兩個這是臭味相投了。”

朱雄英則羨慕不已,這麼熱鬨的事情,竟然不能參與。

失望,生氣。

這篇文章很快就出現在徐達手裡,他也失笑道:

“方孝孺損起人來,那真是要命啊,這下有好戲看了。”

徐允恭說道:“方孝孺文章辛辣,又有瘋名在外,翰林院無不聞之色變。”

“總是有人不服,想要試上一試。此文一出,怕是有些人要聲名掃地了。”

會不會有人聲明掃地不知道,倒是有很多人被氣的七竅生煙。

經過一番宣揚,方孝孺這篇文章在極短的時間,就傳遍了應天。

而且不隻是士林知道,普通百姓也知道。

這時候文筆淺顯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,大多數人都能聽得懂。

而且將各種道理講的也非常清楚。

順便還給百姓科普了一下衣冠的變遷史。

以前老百姓哪懂這個,大家都這麼穿,他們也就跟著穿了。

現在才知道,原來衣冠是經過這麼多次變遷的。

尤其是褲子的變遷,更是讓大家記憶深刻。

沒辦法,實在是方孝孺那一句,脫了褲子再說傳統禮法,太有趣了。

這句話,也成功獲得了百姓的認可。

很簡單,比起那聽不懂的之乎者也,百姓自然更喜歡淺顯直白的話。

百姓也正是通過,這個鮮活的例子才知道。

原來那些口口聲聲喊著傳統,喊著祖宗之法的人,竟然也不遵守禮法。

原來這些人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,根本就不管百姓的死活。

果然都是一群偽君子啊。

雖然百姓們依然不敢反抗權威,但心中那杆搖擺不定的秤,已經開始往一個方向傾斜。

至於士林,態度就截然相反了。

看到這篇文章之後,那些儒生們氣的直跳腳。

這算是將他們的底褲都給扯下來了。

嗯……各種意義上的扯下來。

更關鍵的是,藍玉那群武將,直接將‘把褲子脫了再說話’給掛在了嘴邊。

動不動就用這句話來攻擊文官。

而且這句話正以驚人的速度傳播,很快就在民間流傳開來。

善於活學活用的百姓,將這句話應用在各種場合。

但凡是有分歧,誰都說不服誰的時候,都會演變成互噴:

你把褲子脫了再說話。

以至於很多儒生聽到這句話,心中就發怵。

世人終於見識到了,方孝孺的戰鬥力。

然後儒生們就分化了。

有些人忌憚方孝孺,打起了退堂鼓。

這種人可不好惹,還是彆惹為妙。

還有些人則更加瘋狂的針對,在各種場合宣揚其是儒家叛徒。

到了這會兒,禮法和剃頭都已經變得不重要了。

消滅叛徒才是最重要的。

然後就有一部分人,開始翻看方孝孺的文章,準備尋找他的漏洞。

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。

然而這個世界有相當多的人,研究誰就會下意識的親近誰。

比如有些基督徒,討厭伊教就去研究,想要尋找對方的弱點攻擊。

結果研究著研究著,就改信了。

這本來無可厚非,然而有些魔怔人,研究著研究著就成了殖人。

對正常人來說,其實怎樣都無所謂。

但在外交圈子,這個特質是絕對要不得的。

外交,研究彆人是為了對付人家。

如果研究過彆人,就開始親近彆人,那將是災難性的。

有些儒生,本來是為了尋找方孝孺的弱點,才去研究他的文章。

結果越研究,就越覺得他說的有道理。

反而變成了他的支持者。

不得不說,這又是一個意外之喜。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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