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於如何經略南洋,這也是陳景恪一直在思考的問題。
南洋對中國有多重要,前世稍微了解一些國際形勢的人都能知道。
隻可惜,那時候的南洋門戶被美帝掌控,我們隻能花費更大代價,尋找彆的備用通道。
這一世,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再重演。
大明提前百年布局世界,彆的地方且不去說,至少南洋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裡。
具體該如何實現這個計劃,就需要仔細考慮了。
參考前世的經驗,他製定了一套計劃。
占領麻六甲海峽這個門戶,隻是其中一步。
第二步就是在淡馬錫(新加坡)建立總督府,遷徙百姓定居,將這裡建成麻六甲的鎖頭。
還有一個地方陳景恪以為尤為重要。
指望這個年代的人明白這個道理,並製定相應的政策,實在太難了。
前世這些島鏈是美帝用來封鎖中國的,這一世島鏈是用來守護中國的。
經略南洋,占領並不難,難的是後續的治理和發展。
往大了說,決定著大明未來政策的走向。
而且如何治理南洋,往小了說事關大明海洋方向的長治久安。
這條路是否正確,他也不知道。
遠水解不了近渴,眼下該怎麼辦?
暫時湊合著?倒也不是不行。
能不能建立一套穩定健康的商業秩序,決定著經略南洋的成敗。
這條新路子具體該如何走,陳景恪也不知道,隻能用自己淺薄的見識去嘗試。
陳景恪自然想把這個樣板弄好。
再用五年將小琉球和楚國弄好,二十年完成島鏈計劃。
但就算是將學院建立起來,想要培養出符合要求的人才,也需要很長時間。
這個計劃他個人認為沒有什麼問題。
再然後就是渤泥、爪哇等國,形成島鏈,徹底將南洋變成大明的後花園。
什麼東西可以充當這根繩子?
靠土地和農業嗎?彆鬨笑話了。
如此才能形成一個整體。
在南洋,大明必須要走一條新路。
彆誤會,不是小琉球(台灣),而是崖州(海南島)。
南洋麵積太大,島嶼太零碎,需要一根繩子將其聯係起來。
一旦染上雜色,再想糾正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。
大明不可能再走土地農耕這條老路,否則占據南洋也沒有任何意義。
他看了一圈,無奈的發現無人可用。
可問題又來了,計劃的再好,也要有合適的人去執行。
每到這個時候,他就更迫切的想要遷都,然後把書院給建立起來。
但現在除了硬著頭皮往前走,彆無他法。
可不能隻依靠土地和農耕。
當然了,土地和農業是一切的根本,這一點不會變。
當然,並不是說小琉球不重要,隻是相對來說打造崖州性價比更高。
而且它的西側就是中南半島。
然後問題來了。
可他不甘心,這麼好的一張白紙,正是好作畫的時候。
所以,對大明來說,崖州的重要性有多大可想而知。
陳景恪初步計劃,用五年將崖州和淡馬錫打造好。
但還是那句話,沒人可用,縱使他有再多想法都沒用。
大明抓住這根繩子,就能真正實現對南洋的控製。
因為這裡就是樣板,在這裡施行的所有政策,會在彆處被廣泛應用。
陳景恪能想到的,就隻有工商業。
接下來就是小琉球和呂宋……現在叫楚國。
將這裡打造好,也是經略南洋的重要一環。
這個範圍囊括了全球一半的人口,全球經濟總量的三分之一。
前世有人做過一個計算,以崖州為中心畫一個四千公裡的圓。
許柴佬的出現,給了他意外的驚喜。
沒想到民間竟然還有這樣的大才。
稍加培養,就是個不錯的新政執行者。
曆史真的埋沒了太多的人才,他不禁感慨。
事實上,是他對曆史的了解太少。
許柴佬可不是被曆史埋沒的人才,人家可是在正史上留名的人。
原本的世界,他順利發育成呂宋巨富,成為南洋明人領袖。
永樂三年,三寶太監鄭和下西洋到達呂宋,冊封其為呂宋總督,統攬該區域軍、政、財、文大權。
任職直到永樂二十二年,達20年之久,其能力可見一斑。
可惜,鄭和下西洋隻是為了錢和宣揚國威,沒有真正開拓南洋的打算。
許柴佬也並未能做出更大的成就。
但有句話叫,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。
他有那個能力,又處在那個位置,大明提前二十年經略南洋,他依然參與了進來。
並且獲得了一個比較好的開端。
既然已經有了適合的人選,陳景恪就決定,直接在南洋推行新政。
將自己的計劃一一寫了下來,準備明天給朱元璋瞅瞅。
奏疏寫到一半,福清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,嗔道:
“一天天就知道忙政務,飯都不吃了。”
陳景恪抬頭笑道:“一個難題意外得到解決,這不是高興嗎。”
福清將一碗蓮子羹、兩個包子和一碟鹹菜放在桌子上:
“吃過飯再寫吧。”
陳景恪心中倍感溫馨,笑道:“感謝福清公主,小的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,娶到你這麼賢惠的媳婦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福清失笑出聲,輕輕推了他一下:
“你這張嘴啊,就會哄女人開心。”
夫妻倆卿卿我我了一會兒,等他吃完飯,福清才問道:
“那兩個人的能力,真的有你說的強嗎?”
陳景恪想了想,說道:“能力倒還在其次,主要是有膽略,想法也比較符合我的要求。”
“我對南洋的一些計劃,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去施行。”
“今天見到那個許柴佬,竟然發現他在很多想法上,與我不謀而合。”
“雖然考慮的沒有我全麵,但稍加培養,還是可以用一用的。”
“那真是太好了。”福清也為他感到開心,然後若有所思的道:
“那個許柴佬好像被家族除名,妻兒都隨他入京,現在還居無定所。”
“咱家在西街有一所小院,暫借給他安身吧。”
這就是替他拉攏人了,陳景恪心下很是感動:
“你看著去做就好……對了,海盜寫好了嗎?”
福清點點頭,說道:“已經定稿,我再修改一遍就拿給你看。”
陳景恪笑道:“時間正好,借著開海的東風,定然能傳揚天下。”
福清理所應當的道:“這是自然,你的創意我的文筆,肯定能傳揚天下。”
陳景恪啞然失笑,這媳婦越來越不謙虛了。
夫妻倆又聊了一會兒,福清就起身說道:
“好了,你先忙吧,我回去等你。”
目送她離開,陳景恪才提筆將奏疏剩下的部分寫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