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且也會讓世人誤以為大明要重視商賈,若導致商賈之輩得意忘形,更是不妙。”
其他人也紛紛讚同。
衙門的名字,怎麼能帶商字呢,不妥不妥。
陳景恪一想確實如此,就說道:“太上皇英明,是我考慮不周,那就改一個名字。”
“不如叫市管司,全名是市場監督管理司……”
“市場包括工業和商業……”
這個名字成功獲得了大家的認可,就此定了下來。
工商局……市管司主管工商業的注冊、布局調整、後續管理。
還有就是集貿市場的建設管理等等工作。
甚至就連開礦等工作,都歸他們管理。
總之,現在市管司的職務範圍很廣。
工商礦業幾乎都能管得到,權力屬實有點大。
但沒有辦法,現在大明的工商業底子太薄,分太多衙門會造成人力資源的浪費。
隻能先弄一個綜合部門統一管理。
等工商業發展起來,再根據實際需要對其進行分拆。
對於這個機構,眾人自然是非常的認可。
還是那句話,五年計劃之所以推行緩慢,很大一個原因就是缺少專門的機構負責。
市管司填補了這方麵的空白。
關於新衙門,陳景恪暫時就隻弄了這兩個,再多實在沒必要。
況且他又不是萬能的,沒辦法在計劃階段,就將事情做的十全十美。
前世政府機構確實很多,但大多都沒辦法照搬。
隻能先提出一個大致的框架,然後在實施的過程中,根據實際情況進行調整。
這本來也是設立特區的目的。
接著眾人就商討了市管局的具體職務範圍,以及某些事情具體如何展開。
比如不同行業的注冊流程。
開小賣部和開商行肯定不一樣,開木工作坊和開礦也不一樣。
放在前世,你一個中樞機構去做這些芝麻綠豆大的事情,屬實有點不務正業了。
然而在大明,這一切都是開創性的,之前沒有任何經驗可以參考。
還真就得他們這些決策者去思考拿主意。
如果他們不去思考,而是交給市場自行運作,然後再根據運作情況總結經驗。
效率會非常的慢,且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。
他們拿出一個大致的框架,不管是否有瑕疵,總比沒有任何規矩要好的多。
有什麼問題,再根據實際操作來完善即可。
等第一套流程被製定出來,
就不需要他們這些決策者,來思考這些細節問題了。
這節課一直上了一個時辰才結束。
不是事情全部解決了,也不是不想繼續往下講,而是沒辦法繼續往下講了。
大家都很忙的,每天能抽出一個時辰上課,已經很不容易了。
時間再長會影響到中樞運轉。
即便已經嚴格控製講課時間,每天依然會堆積很多工作。
七位內閣大臣,要加點班才能全部處理完。
等其他人都離開,大堂內就隻剩下陳景恪、朱元璋祖孫三人。
老朱才開口說道:“難怪以前你經常說,大明朝廷就是一個草台班子。”
“當時咱還不服氣,現在看來確實如此。”
朱雄英插話道:“皇爺爺您說錯了,景恪說的是曆朝曆代都是草台班子。”
朱元璋笑道:“不用安慰咱,你爺爺咱還沒那麼脆弱,這是有感而發罷了。”
陳景恪檢討道:“其實我這話說的並不對,是對古人的不尊重。”
“人類的文明並非一蹴而就,本就是從無到有的過程。”
“從簡單到複雜,從簡陋到完善。”
“我們對世界的認識,也在一點點加深。”
“對國家、對人民、對權力,對責任和義務等等這一切的了解,都是逐漸加深的。”
“沒有前人的積累,就沒有我們的今天。”
“今天我們站在古人的肩膀上,趾高氣昂的說他們看的不夠遠,是傲慢的。”
“未來的後人,也會用同樣的態度來點評我們。”
“輕視古人,就是在輕視我們自己。”
朱元璋笑道:“行了行了,彆給咱講那麼多大道理了。”
“你說的這些咱都懂,剛才不過是想從側麵誇你兩句,伱還給當真了。”
陳景恪笑道:“那也不能隻怪我一個人,是太子先當真的,我是被他影響了。”
朱元璋和朱標開心大笑起來。
“那也沒辦法,誰讓他是太子呢,這個鍋隻能你來背。”
說笑了一會兒,朱雄英突然開口說道:
“等到特區計劃施行的時候,我去那邊盯著如何?”
陳景恪並不意外他的決定,事實上此事兩人早就商量過。
朱雄英從來都不是那種消停本分之人。
隻是他很懂得分寸,平時表現比較低調。
現在這麼好的鍛煉機會,他自然不願意放過。
朱元璋並沒有直接說決定,而是問道:
“哦,給咱說說你是怎麼想的?”
朱雄英解釋道:“特區需要一個有足夠身份地位,又懂新政的人去坐鎮。”
“在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了。”
朱元璋不禁頷首,朝廷符合這個標準的,基本都有重任在身很難走的開。
朱雄英還真就是最合適的人選。
“其次,特區是大明的未來,我去那裡能更直觀的了解新政,為將來做準備。”
這個理由更加的充分。
未來的皇帝,自然是懂新政更好啊。
朱元璋已經被說服,不過他沒有做決定,而是說道:
“此事和你爹商量吧,他說了算。”
朱標也沒有謙虛,頷首說道:“你說的也不無道理,去那邊看著也好。”
“不過,景恪可不能跟你一起去。”
一來陳景恪有更重要的任務,二來也是鍛煉朱雄英獨立自主的能力。
朱雄英早就有這方麵的準備,說道:
“我知道,這次去我也沒準備帶他。”
說到這裡,他話鋒一轉道:“我能帶妙錦去嗎?”
聞言,老朱啥話都沒說,起身背著雙手離開了。
朱標沒好氣的道:“有膽子你和你皇祖母說去,看她揍不揍你吧。”
朱雄英縮了縮脖子,說道:“那還是算了。”
陳景恪看著他耍乖賣萌的樣子,很是無語。
這小子,天天淨想好事呢。
彆說兩人還沒成婚,就算成婚了,也沒有帶著太子妃去外地曆練的規矩。
之後,兩人就跟隨朱標去了乾清宮,一起幫著處理一些公務。
等到快下班的時候,突然有內侍過來傳遞消息:
朝鮮王送來了請安奏疏,一同送來的還有編撰完成的《遼東書》。
陳景恪心頭一震,隨即臉上露出了喜色:
方孝孺回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