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4章 血(1 / 2)

看著身後的一萬人,一名屬下問道:

“總督,讓他們在這裡看著……這好嗎?”

許柴佬語氣沉重,說道:“就是要讓他們看到,然後將今天發生的一切告訴世人。”

那屬下說道:“發生了這種事情,他們應該不敢繼續留在島上了吧?”

許柴佬歎了一聲,說道:“你以為短期內他們還有機會離開這裡嗎?”

那屬下頓時不說話了。

被挑選出來的一萬人並沒有就此解散,而是被聚集在一處,注視著碼頭上的人。

到了這會兒,再傻的人都知道即將發生什麼。

有人惶恐,也有人激動。

杏紅是島上的某風月場所的一名娼妓。

她原本是官宦家小姐,後來她祖父因牽扯到趙瑁案被查,全家都被貶為奴。

她也被充入教坊司。

所幸,沒多久朝廷就廢除奴籍,他們恢複了自由身。

但被充入教坊司的經曆,讓她很難再嫁良人為妻。

倒是有很多大戶貪圖美貌和才學,想納她為妾。

隻是她受夠了那種非人的生活,並不想再淪為另一種奴仆,就拒絕了。

恰好當時朝廷要開發淡馬錫,需要大量人才。

本來這不是她一個女子能參與的,但已經沒有立身之地的她,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來淡馬錫。

她本以為會是一個新的開始,哪怕這個開局會非常艱難。

然而事實比她想象的還要殘酷無數倍。

她剛來到淡馬錫,就被直接擄到了妓院。

被擄過來的不隻她一個,還有很多人。

不少女子不甘心試圖求救,一開始總督衙門確實派人過來問過。

但也隻是問問而已,就沒有然後了。

事後那些求救的女子,都被用最殘忍的手段折磨死。

至此,杏紅徹底死了心。

這就是無底深淵,每年都有不知道多少女子被折磨致死。

曾經在教坊司的經曆,反而救了她。

教坊司接待的基本都是達官貴人,那些人玩的很花。

單純的色已經無法滿足他們,附帶才藝表演才能提起他們的興趣。

為了滿足這些客人的需要,教坊司會對女奴進行調教,教授各種技藝。

杏紅本就是官宦人家出身,自幼熟讀詩書,掌握的技藝更多。

在教坊司她或許並不突出,然而在淡馬錫這種地方,她的技巧讓她成為了花魁一般的存在。

正是靠著這些手段,她活了下來。

並且安撫保護了不少淪落到這裡的女子。

在某種意義上,她也是淡馬錫島的名人。

也正是因此,在之前挑選無辜之人的時候,她才得以被選出來。

更了解官場規則的她,很清楚當前意味著什麼。

被挑選出來的人可以活,碼頭上的那些人都得死。

一次殺死六七萬人,那位秦王果然如傳說中一般,是個屠夫。

以前她覺得秦王不仁,現在她隻覺得原來嗜殺也可以是優點。

擠到人群最前方,踮起腳尖觀察遠方碼頭上的人群,試圖尋找當初壓迫她們的那些人。

很快她就根據華麗暴露的衣著,判斷出有幾個是風月場所的老鴇。

這些人同為女人,對待彆的女人手段比男人還殘忍。

多少無辜少女,被她們折磨的不成人形。

此時看著那些人擁擠在一起,猶如待宰羔羊,她隻覺得發自內心的暢快。

但她更痛恨的,還是那家妓院的掌櫃等人。

他們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。

隻是碼頭上人太多,雙方離的又比較遠,她什麼都沒看到。

不過無所謂了,就當對麵所有人都是仇人,反正也確實沒幾個是好東西。

和她有差不多遭遇的人還有很多,大家都在期待著想象中的那一幕發生。

很快明軍就開始行動起來。

全副武裝的秦王衛隊,排成隊列開始從三麵合圍開始縮圈。

另一名是海洋,水師戰艦在巡弋,所有落水之人都會被當成獵物一般射殺。

那些平日裡凶神惡煞一般的人,此時再也沒了當初的囂張,一個個都驚恐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士兵。

有人徒勞的呼喊:

我是兵部劉侍郎的人,你們……

我是楚王的人,我是楚王的人,你們不能殺我……

許柴佬,我是你親叔叔,你個數典忘祖的……

然而,在嘈雜的大環境下,他們的聲音根本就傳不出去。

眼見士兵越來越近,他們開始拚命的往人群中間擠,好像這樣就能安全一樣。

圈越來越小,擁擠越來越嚴重……踩踏發生了。

不知道多少人,被活活的踩死。

有些人實在受不了,想要跳海逃走,然而這樣死的隻會更快。

這一幕,有些人驚恐,有些人不忍,有些人卻大聲叫好。

杏紅親眼看著那幾個豔麗的衣服消失,興奮的又叫又跳。

以至於許柴佬等人都聽到了,詫異的朝她看來。

得知她的身份,頓時就了然了。

很快親衛隊就完成了縮圈,屠殺開始了。

正所謂物傷其類,親眼見到這麼多人被殺,已然超出了大多數人的承受範圍。

越來越多的人轉過頭不敢再看。

許柴佬也想轉過去不看,但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軟弱造成的,他就強迫自己一直看下去。

這就是教訓。

隻是讓他意外的是,那個叫杏紅的花魁非但沒有害怕,反而更加的癲狂。

一邊落淚,一邊大聲叫好。

略微一想就知道她為何會如此,那是恨極了這些人。

一想到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,他就更加的痛恨自己。

船上,朱樉正拿著望遠鏡欣賞著這一幕,神情充滿了扭曲的快意。

因為太激動手不小心抖動了一下,望遠鏡的鏡頭偏轉,恰好看到了遠處又喊又叫裝若瘋癲的杏紅。

這讓他很是詫異,竟然一點都不害怕?

“那個女人……帶她來見我。”

一旁的親衛立即領命前去找人。

李芳卻眉頭微皺,露出擔憂之色:“大王,此舉怕是不妥……”

朱樉自然知道他擔心什麼,放在以前他肯定會訓斥對方。

但經曆那麼多事情,他也成熟了不少。

嗜殺歸嗜殺,卻不再那麼是非不分,就解釋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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