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許柴佬和岑信通,淡馬錫的事情算是暫時告一段落。
陳景恪就繼續專心的搞自己的大同思想。
事實上到這一步,大同思想已經初步定型。
後續再想做大的變動,就是幾十年後他對世界有了更深認識之後了。
他能在這麼短時間就搞定此事,倒不是多麼的天才。
而是曾經被陽光照耀過,知道太陽光是什麼樣子的。
將太陽的光芒截取一部分,再結合大明的現狀,就是整部思想體係的框架。
最麻煩的反而是論證方麵。
既要使用華夏思想,又要完美融洽,是很麻煩的。
幸好之前他引導培養了方孝孺,讓這位領悟了唯物學思想。
在他的幫助下,完成了最後的論證工作。
現在陳景恪正在做的就是最後的修改。
確定沒有語言邏輯上的硬傷,以及沒有政治正確的問題。
畢竟現在是皇權社會,可不能出現反皇權的思想。
也就在這個時候,方孝孺終於開始了他的行動。
出版了他的《唯物學》,並在伊洛書院擺下擂台,邀請各方豪傑前來辯法。
正找不到他破綻的儒生群體,頓時就興奮了,紛紛前來挑戰。
然而到地方才知道,想登台挑戰也是有條件的。
俺們這個擂台是為了討論唯物學,隻有看過這部書的人才能上台。
有些儒生不服,就開始指責挑釁,有些甚至破口大罵。
朝鮮王國來的那群讀書人很氣憤,然而方孝孺卻無動於衷。
作為罵人的行家,他可太懂這裡麵的門道了。
當你開始動氣的那一刻,就已經輸了。
你把對方的話當放屁,然後一句‘啊對對對’,生氣的反而是對方。
這一次,他也是用同樣的態度來麵對非議。
隨便你們說什麼,我一概不理。
偶爾就來一句:為何不敢看完唯物學再來找我,莫非是怕了?
果不其然,那些儒生被氣的七竅冒煙。
紛紛掏錢去購買唯物學書籍加以研究。
然後……《唯物學》竟然脫銷了。
各大書商都感到震驚,這種書竟然也能脫銷?
果然不愧是方孝孺啊。
趕緊加印吧。
至於看到這套書籍的人,則是有點麻,這書寫的似乎有那麼點水平啊。
不行,絕不能承認那個叛徒,必須要找出這本書的缺點。
結果就是越研究越搖擺。
放下書:卑鄙小人,儒家的叛徒。
拿起書:臥槽,好精彩。
於是,儒家讀書人集體接受了一遍唯物學洗禮。
很多人因為研究這本書,成了唯物學的門徒。
尤其是非理學門徒,簡直將這部書視作瑰寶。
不過這種搖擺分子畢竟是少數,大部分人依然堅定的反對方孝孺。
而且這部思想對理學批判之處頗多,這就更讓理學門徒無法忍受。
在研究過後,他們就拿著自己找到的缺點,去和方孝孺進行辯論。
擂台賽終於開始,無數讀書人蜂擁而來。
隻不過讓理學門徒沒想到的是,本以為是群儒單方麵毆打方孝孺。
真正開賽的時候才發現,竟然有一小撮人叛變,站到方孝孺那一方了。
理學門徒頓時破防,指著那一小撮人怒罵不已。
不過他們也隻敢動動嘴皮子,因為周圍有錦衣衛維持秩序。
明初的讀書人,還沒進化到將錦衣衛詔獄當做刷成就點的地步。
沒辦法,這會兒的錦衣衛是真敢殺人。
因為有人‘叛變’,理學門徒更是將唯物學視為洪水猛獸,輪番上台挑戰。
然而上去挑戰的人,很少有能撐過三回合的。
沒幾句話就被駁斥的啞口無言。
短短一個時辰,竟然有十餘位擊敗。
讓支持唯物學的人精神大振,也讓更多的圍觀者產生了彆樣心思。
如此持續了三天,都沒有人能和方孝孺正麵論道。
唯物學初露鋒芒,整個洛陽都在討論此事,就連大字不識一個的老百姓都知道了此事。
前來看熱鬨的人就更多了。
然後更多的人來圍觀,不隻是讀書人,很多無聊的百姓也來看熱鬨。
人多自然就會有商販,很多人開始在這邊賣東西。
陳景恪是有先見之明的,立即派人對商販進行集中化管理培訓。
比如餐飲攤位必須在指定的地方經營,必須要符合衛生標準。
自己產生的垃圾要自己收拾帶走等等。
商販們一開始還覺得麻煩,但很快就發現,弄的乾淨一點那些高高在上的讀書人也開始過來吃飯了。
生意反而變的更好了。
於是就成了新規則的支持者。
計劃裡的大學城還沒見影子,商業街倒是先弄出來了。
這讓陳景恪有些哭笑不得。
前七天的辯論,都是方孝孺單方麵暴打反對者,到了後麵已經沒有人敢上台去挑戰了。
讓唯物學更加的聲勢無兩。
很多搖擺不定的讀書人,在這期間逐漸堅定了想法。
尤其是普通老百姓,根本就不懂那麼多大道理。
反正他們就見到方孝孺擊敗了一個又一個挑戰者。
關鍵是,方孝孺經常說什麼‘百姓創造了曆史’,‘偉大的百姓’之類的。
百姓確實不懂那麼多大道理,然而誰為他們說話,他們還是能分得清的。
在內心裡自然是支持唯物學,覺得方孝孺就是厲害。
然後在傳播此事的時候,少不了添油加醋,將方孝孺和唯物論描寫的各種高大上。
潛移默化中,替唯物學做了宣傳。
當然,也有唯物學的支持者,上台請教各種疑難問題。
他都很有耐心的做了詳細的解答。
趁著這個過程中,他詳細的向周圍人闡述了唯物學基礎知識。
又讓一部分人產生了搖擺。
不過,彆看現在唯物學風頭如此之盛,陳景恪和方孝孺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。
內心裡反而更加的警惕。
當朱雄英輕蔑的說:“理學竟如此脆弱,實在讓人失望。”
陳景恪歎道:“不是理學弱,而是這場較量本就不公平。”
朱雄英好奇的道:“哦,如何不公平?”
陳景恪解釋道:“首先,時間太短,理學的大儒還沒來得及將唯物學吃透。”
“上台去挑戰的基本都是普通讀書人,真正有學問的大儒,還在研究此書的優缺點。”
“等那些大儒琢磨透了出手的時候,方孝孺再想如此輕鬆應對,就很難了。”
“其次,就是預設立場。方孝孺很狡猾,限定了辯論題材,必須聊唯物學。”
“在他自己最擅長的領域,誰也無法擊敗他。”
在我的bgm裡,任何人都休想擊敗我。
朱雄英恍然大悟,說道:“原來如此,方孝孺太狡詐了,將理學門人算計的死死的。”
“這麼淺顯的計謀都看不出來,理學果然無人了。”